天色已晚,奕劻回到庆王府,准备明天再找吴鼎昌(大清银行行长)商议此事。载振接过奕劻的外衣,看到自己的父亲面带喜色,知道事情办成了。问道:“阿玛,事情谈的怎么样?”
“呵呵,太后答应的很爽快,这样送钱的买卖谁会拒绝?”
“那咱们?”
“家里还有多少钱?”
“家里有存银三百万两,加上田庄、商号,总共可以筹集七百万两,其余的都是房屋地契古董,一时间还换不成现银。”
“嗯,也差不多了,明天你就去天津,带上所有的银子,能买多少买多少!”
“哎!”载振兴奋不已,七百万两啊,按照山西那群商人的估计,最后能带来一千万两的收益,这么多钱足以保证家族几代人的延续。
事实上北京城里的达官贵人们都在筹钱往天津运,到了现在这个世道,其他所有都是空的,只有真金白银才是真的。这大清坚持不了几年,一旦革命党打过来,难道要和大清陪葬吗?当然不行,已经有人开始在美国、日本、英国、法国等地置地,如果等到革命党打过来再跑,那还来得及吗?
北京城,白家大院,十几年前族长白银堂病逝,传位给白家二少奶奶白文氏,这位少奶奶虽是女子,却将白家经营的风风火火,只是自己的儿子让人操心,竟然跑到了南方参加革命党!白文氏被迫将其逐出家族,其实暗地里还是经常落泪,就这么一个儿子,当母亲的能不担心吗?再者白家后人稀少,眼看没有几个有出息的,可不能让白家老字号断送在自己的手上。
因此白文氏听说天津橡胶股票的事情后也动了心,如果通过这个股票攒下一笔银子,也能让白家以后过得舒服一点,给那些后辈们攒下足够过好日子的钱,也算是自己没有辜负白银堂的一片苦心。
“少奶奶,少奶奶,少爷的电报!”白文氏听到大院里传来管家的喊声时,心里不禁颤抖了一下,儿子离家几年,每年过年时都会来封信,但现在不是过年,怎么会来电报呢?
“别喊,给我拿进来!”白文氏急忙对管家说道,儿子参加革命党,已经让白家的处境困难,要是让外人知道家族还与他联系,肯定会找来官府的追查。
“我看看!”二爷一把抢过装在信封里的电报,迫不及待的撕开来。
“说什么了?”白文氏凑过去问道。
“看不懂啊,什么飞机、少校的。”二爷接着看,翻过一页后眉头皱起来。
“怎么回事?”当妈的同样急躁。
“他劝我们不要把钱投进股票里。”
“他怎么知道的?”
面对白文氏的逼问,二爷瞒不住了,吱吱呜呜的说道:“其实每个月我都会给儿子发一封电报,这不是想儿子吗,几年不见,真是想!”说着竟哭了起来。
白文氏也不好责备自己的丈夫,摸了几把眼泪,接过电报。儿子的意思是这次股票发售另有隐情,千万不要购买,不然全都得亏了,千叮咛万嘱咐。两口子奇怪得很,儿子怎么知道股票的事另有隐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