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稚嫩的声音一声叫唤,我才想起那是我的鬼儿子,不知为何,任何恐惧,在我这鬼儿子面前,我似乎觉得很安心。
“爹,你不能再踹我了,昨晚被你踹得我屁股都还疼。”他说着,从我小腿爬了过来,由于身子小,他直接坐在了被窝里看着我。
“儿子。”我一把将他幼小的身躯抓住,我也不晓得为什么,居然叫他儿子,不过也管不了那么多了,谁叫他在我身边我会觉得心安呢。
鬼儿子的神情愣了一下,怔怔的看着我。
“儿子,我看见脏东西了。”似乎此时唯一可以诉说的人,便是面前这个鬼儿子,如果我要告诉老妈,第一她会吓个半死,第二她会从半死的状态中回过神来,然后把我打个半死。
鬼儿子以为我在说他,小嘴一撇,有些委屈。
我将他搂过来抱在怀里,“我不是说你,我是说王二小那个混蛋。”说到王二小,我气得牙痒痒,不过想想小晶都是那个样子,也就稍微消了一点气,“还有小晶。”
鬼儿子蜷缩在我怀里,摸着他的身躯,似乎这小家伙身上的肉比白天又更多了一些,而且骨骼也变得更大了一点。
“我知道。”
听他这么一说,我惊讶的将他双手举了起来放在我面前。
“爹你轻点,我疼。”看着他那腾在半空中咿咿呀呀叫唤的小身子,我才意识到自己有些激动,甚至用力过猛。
“你去的时候,我都叫你了,你不听。”我把鬼儿子放下来,自己同他并排坐在床单上,他一说一扁嘴,反而有些责怪的样子。
我这才想起来,我停下摩托车的时候,鬼儿子有叫过我,然而叫了两声又被我给骂回去了,是我错怪了他。
“那怎么办?”我有些心慌,既然鬼儿子都知道我今晚要见鬼,那他一定知道这其中的缘由。
说到这里,鬼儿子一声叹气,犹如大人的样子,面色沉稳,虽然他那小脸上学得不是那么的像,但好歹还是可以分辨出来。
“爹。”他抬头看了我一眼。
“诶。”
“其实是我的错。”鬼儿子说着头就低了下去,伸手又开始玩弄起他的脐带来,其实我也想伸手去帮他重新系上一个蝴蝶结,不过这一比起来,我一把巴掌就快有他身子大了,有些不妥的样子。
“你知道为什么我要叫你爹么?”他打好一个蝴蝶结,又解开一个蝴蝶结,又打上,又解开,反反复复好多次,这才抬头看我。
我很机械似的摇了摇头,脑海中还是他不停打着蝴蝶结又解开的动作。
见他叹气,我心中懊恼,许是小家伙认为我和他互动方面做得不到位,复又补了一句,“因为我长得帅。”
他很严肃的摇摇头,“其实你不帅。”我很是尴尬的看着他。
鬼儿子说,“其实,我的身子是鬼,但是我的灵魂不是。”说到底,这鬼儿子一句话就把我绕晕了,换我怔怔的看着他。
“我本是一个道士。”小鬼突然面沉似水,故作感叹,伸出两指在我眼前摇晃,我立刻会意,给他点上一支烟。
小鬼长长吐了口烟圈,这才道,“前些日子我去游泳给淹死了,可这也不能完全怪我,那泳池里有美女,注意力不集中一下忘记了动作。”说到此处,小鬼一声叹息。
“哎!往事不提也罢!。”说完他又学着大人的样子抖了抖烟灰。
这是什么跟什么鬼,我越听越觉得悬乎,什么狗屁玩意儿,他一个生前道士溺水身亡,跟王二小那混蛋扯上哪辈子关系了。
“然后呢?”见小鬼久久没了下文,我问道。
“然后。”他一副大人的神情抬头看了一眼天花板,不知道为什么,对于小鬼此时说的话,我都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可每当他神色凝重时,似乎又由不得我不信。
他继续道,“然后我就开始到处寻摸如何投胎,我跟下面那个老婆子有点交情,也就没有喝那什么狗屁汤,一心只想着心疼自己这身本事,这世上还有许多任务需要我来完成呢!”
说到这里,他灭掉烟头长长的伸了个懒腰。
“嗯?”我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我去过江西省人民医院,也过去妇幼保健院,本是想找一户祖上三辈都正经一点的人家投胎重新开始,哪晓得半路杀出个程咬金,硬是坏了我的好事,没办法,等我醒来的时候,已经到了那个什么狗翠儿的肚子里。”
我差不多算是知道了小鬼的由来,他生前乃是江西神家的后人,神家世代为道士,然而这位叫做神先且是神家唯一的后人,还是我国道教协会的副理事长,呃,名誉主席!
因只身处理江西一处老宅的千年粽子,搞得两败俱伤,索性那粽子却不止一个,那神先便用尽最后力气殊死相搏,导致一人一粽都舍弃不下自己的道行和修为,死了都还处处争抢,好在神先提前占用了死人胎,借此重生有望。
可那什么玩意狗翠那娘们还年轻,寿衣上没有缝口袋,农村风俗死者死后寿衣上不能有口袋,袋即使代,不能带走后代的意思,这神先阴差阳错没了法子投错了胎,想着不管是常人还是鬼胎,只要能活下来便好,也就将就将就下来了。
可那是棺材啊,做了法事,虽然神先也是道行高深的得道高人,却也不能破坏行中规矩,只能安安稳稳借腹养胎,等到十月怀胎过后重新降临人世。
“我他妈就像是在听神话故事一样。”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