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后,千纺绸庄后院的作坊里,又是一片忙碌,织好的丝绸成批的放入染缸中,吴楚洁将几大包染料提了过来,其中一个伙计说:“二太太,这样的染料质量不高,染出的颜色呆板,一点也不灵动,往日咱们绸庄从来不用这样的染料染丝绸。”
吴楚洁没好气的说:“以前不用,现在用就不行了吗?咱们绸庄是做买卖的,不是行善人间的,好的染料价格贵,成本也就相应提高,不节约行吗?”
伙计说:“老爷规定的染料价钱都是固定的,低价使用低廉的染料,只怕老爷不答应。”
吴楚洁狠狠的一巴掌扇向伙计,说:“你有什么资格在我面前耀武扬威,还拿出老爷压我,我告诉你,现在这绸庄里是我说了算,以后少提老爷。”
银子走过来,拉开伙计,说:“二太太说什么便是什么,怎么能顶撞主子呢。”
许然见三人争吵的时候,悄悄的将深色染料混入青蓝色染料中,轻轻搅拌后,便也看不出做过的手脚,然后慢慢的撤出了后院。
吴楚洁自然是没有发现许然的举动,还沉浸在与伙计的争吵中,银子将伙计支走,说:“二太太别生气,那个伙计是个愣头青,但干活还是挺卖力的,您别和他计较。”
吴楚洁说:“要是咱们绸庄的伙计都和你一样懂事就好了,我得省多少心。”
银子低声的说道:“二太太,咱们的染料以次充好,老爷可有发觉。”
吴楚洁说:“苏同勤那个呆头呆脑的,哪里能发现,你只管放心,虽说低廉的染料不如高档的染料鲜艳,可水蓝色和青蓝色也差不了多少,用青蓝色的染料,想来老爷也不会怪罪,到时候我大可以说,第一次染色,经验不足以致色差。”
银子说:“二太太英明。”
吴楚洁说:“咱们这次赚了多少银子?”
银子说:“回二太太的话,至少一百两。”
吴楚洁说:“放心,少不了你的,去干活吧。”
银子说:“是。”
吴楚洁对不远处的几个工人说:“你们几个过来,五十匹丝绸都放到染缸里了吗?”
其中一个工人说:“二十个染缸都放满了,只等着染料入缸了。”
吴楚洁说:“很好,你们几个把这些染料分一分,倒进染缸里吧。”
工人们说:“是,二太太。”
很快,染料都一一倒进染缸里,将水染成了深深的墨蓝色,伴随着工人们的惊呼声,吴楚洁的脸色变色煞白。
工人们齐声说:“二太太,这可完了,这批货是要染成水蓝色的,这会儿都便黑了。”
吴楚洁快步跑到染缸边上,自言自语道:“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赶快把丝绸从缸里捞出来。”
工人说:“二太太,晚了,这会儿丝绸都已经上色了,捞出来也不能弥补了。”
许然在门口听着吴楚洁惊慌失措的叫喊声,嘴角泛起一丝隐隐的微笑。
就在此时,苏同勤回来了,一进后院,只见所有人都默默的看着苏同勤,不敢做声,苏同勤说:“呦,这是怎么了,一个个的大眼瞪小眼,看着我也不说话。”
吴楚洁走过来,说:“老爷,我不小心把丝绸染坏了。”
苏同勤立刻走到染缸旁,一路走一路看着,只见所有的染缸中,都是蓝中泛着黑色,苏同勤不禁觉得背后发凉,说:“好好的水蓝色,怎么会染成这样呢?”
吴楚洁声音有些颤抖的说道:“我也不知道,染料往里面一放,就成这样了。”
苏同勤说:“那便是染料的问题,小井,去把这次染料的票据拿来给我看。”
小井说:“是,老爷。”说着往前院去了,很快,拿回了票据。
苏同勤看着票据,拳头不禁紧握,额头上的青筋暴的更加厉害,突然,他将票据仍在一边,一把攥住吴楚洁的衣领,说:“每次绸庄进的染料都是最好的,所以咱们绸庄的丝绸是最鲜艳的,你为什么将二百两银子的染料钱变成一百两,你事先问过我吗?”
吴楚洁害怕的说道:“我也是为了绸庄着想,用一百两的银子就能买到染料,我是为了节约成本。”
苏同勤瞪着眼睛,怒视着吴楚洁,说:“是吗?为绸庄着想,可是你从柜上提出的是二百两银子,剩下的一百两银子都进自己的口袋了吧。”
吴楚洁看事情败露,只能说:“老爷,不是你想的那样。”
苏同勤说:“那是怎样的,你说,那是怎样的!”说完,将吴楚洁狠狠的推到在染缸上,说:“你自己看,这五十匹丝绸,一分钱也卖不出去,损失谁来赔偿?我真是糊涂,让你这个搅家精来绸庄打理生意,结果被你骗的团团转,真是个笑话。”
吴楚洁站起来,说:“老爷,我再也不敢了,你原谅我吧。”
苏同勤不理会吴楚洁,说:“你们几个,把二太太送府上,关在柴房里,等我回去再做处置。”
几个伙计走上前来,说:“二太太,请吧。”
银子跪在的上说:“老爷,二太太真是为了给绸庄节约成本,您念及她是初犯,网开一面吧。”
苏同勤说:“你起来吧,什么也不要说了。”
银子说:“老爷三思啊。”
苏同勤突然大声吼道:“滚!”
银子赶紧起身,快步躲开了。
苏府里,突然被一阵嘈杂声打破了原有的安静,苏太太走出东屋,只见几个伙计押着吴楚洁往柴房去了,苏太太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