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君铭,方君铭……”轻灵手忙脚乱地扯开丝被跳下床,整个将肥猫抱在怀里,它叼来方君铭平时穿的银白色衣衫,衣衫上淡淡的桃花香一如既往,轻灵再也忍不住哭出声来。+
肥猫伸出舌头舔着她的眼泪,轻灵才知道它在安慰她,更是放肆地哭起来。方君铭,哥哥,你们可知道发生了什么?如此绝望怎么就让我一个人承受了呢?
模模糊糊听到有人在交谈,说话的人小心翼翼,将声音尽量放轻。轻灵眨眨眼,眼睛不再干涩后才睁开,不知什么时候又睡了过去,也不知怎么睡到床上来,这一觉好眠,竟无梦来袭。
“嗯,如此甚好。”熟悉的声音萦绕耳边,尽管他尽量压低声音,轻灵还是辨认出来了。
“闫旭叔叔!”轻灵欣喜看着闫旭。原来是他与小富贵在说话。该是方君宏让小富贵将闫旭请来了,倒真是君子一言。
“小丫头,可算醒了,我还以为要等到夜宵呢!”闫旭宠溺道。回头看向小富贵,小富贵会意地退出房间。
轻灵听他如此轻柔的语气,不禁想起爹爹,嘴一扁,又要哭起来。
“哎呦,你要是哭我就先回去了,哭完了我再来。”闫旭急忙说道,他是看不得她伤心的样子。
“闫旭叔叔!”轻灵知道他故意逗她开心,所以努力眨眨眼,将眼泪逼了回去。这才严肃正经道:“闫旭叔叔,爹爹是被谋杀的。”
“嗯?”闫旭有点惊讶。
“那夜……”说起那夜,心闷闷疼着,咬咬牙,平息后继续道:“那夜我碰上了一个黑衣人,有路人看到是从辜府出来的。”
“嗯,确实如此。”闫旭点头,原来她是这样发现的。“今日你只要说这个么?”
轻灵摇头,起身到梳妆台处,取了眉笔和一巾洁白的丝绢,闭着眼回忆一会儿,才动手画起来。片刻后,将画好的丝绢递给闫旭。闫旭一看丝绢,心头一惊,面上却故作镇定,“这是一个令牌?”
“那夜的黑衣人掉的,我本想去找,可是醒来后已经过了几日,怕也是找不见了,这个令牌是照着记忆画的。我想让闫旭叔叔你派人查查这块令牌。”
“你怎么知道我可以找到?”闫旭挑眉。
“铜陵门门众遍及天下,这点小事难不倒叔叔你的。”
“哦?怎么听来的?”这下闫旭好奇了,他从来不对外说自己与铜陵门的联系,世人也不知堂堂铜陵门竟是一个布莊掌柜,她一个小丫头怎么会晓得?
轻灵瞧见闫旭一脸疑惑,慢慢解释道:“爹爹说灵儿小时候喜爱吃些地方小吃,经常让铜陵门去找,以后若是再想吃了,可以自己找闫旭叔叔去寻来。如此,闫旭叔叔不就是铜陵门中举足轻重的人物了么?”
听完轻灵的解释,嘴角不停的抽抽。还不如不听,没想到辜宁远这狐狸将铜陵门说成了专门找小吃的三教九流了。虽然确有此事,好歹让他的形象高大辉煌一些吧!
“嗯?”看见闫旭脸上奇怪的表情,难道自己说得不对么?
闫旭呵呵一笑,好容易让自己不再计较辜宁远的评价。“我去查这块令牌。”顿了顿,慢理私条地将丝绢收入襟内,而后向着轻灵道:“查出来又如何,你能做什么?”
轻灵只想查出来是何人所为,并未想过具体要怎么做,这下被问倒了。埋着头不回答,对方是谁暂且不知,为何将辜府灭门也不得而知,唯一知道的便是那夜那个拦住自己,不让自己跳入火海的路人说的话。“你救不了他们的,这家人不被发火烧死,也早被杀死了,早就有一群黑衣人将这府里的人全部灭了口,后来才放火毁尸灭迹……”
就算知道是何人所为,她又能做什么?以冤报冤?冤冤相报何时了,况且她手无寸铁之力的弱女子,怎么报?
“灵儿,听我一句,人生漫漫路,此恨无绝期,你爹爹必不会希望你深陷苦海。”闫旭劝道。
“闫叔叔,你可曾经历过从高处落下的滋味?梦里我总梦到的。有时你以为可以结束了,事实上却依旧苟延残喘着。”声音苍茫悠远,似下一刻就会消失。
“何苦为难自己……”闫旭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