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日过去。
武安宁的气色更好了。
她的病并非大病,按照太医的说法,就是郁结于心为主要原因。
一旦武安宁完全想开了,自然就好的快了。武安宁一直是思虑过多的,太医诊断没错,不过不是康熙以为的郁结,而是两世的经历挣扎,让她觉得一点安全感也没有。
她渴望爬到高处,渴望再也没有人能够握住她的生死大权。
她的郁结在没有达到目的基本不可能解开,现在之所以好的快,那是因为武安宁借着那两百年的人参将她创出来的养气法修出了一点气感。
一点气感,丝毫没入门也能够让她的身体由瘦弱逐渐变得健康起来。
黄昏。
“小主今天胃口好。”福禄指挥着小雨和秋儿两个丫头收拾桌子,然后对云瓶说道。
云瓶扫了眼里面,小声说道:“你小声些,不要在背后议论小主。”
福禄一听,立刻满脸堆笑。
“是是是,听云瓶姑姑的,我不是为小主高兴嘛。”
云瓶听了福禄这么说,倒是没再说什么。
福禄便挨近过去,小声问道:“云瓶姑姑,你一直在现在近前伺候,小主心情怎么样”
云瓶看着福禄,低声道:“你想做什么?”
福禄微微搓手,说道:“皇上刚刚翻了兆佳贵人的牌子。”
云瓶立刻明白了,兆佳贵人……选秀的时候,传闻国色天香的满洲旗贵女!
兆佳贵人和小主都是今年刚选秀进宫的秀女。皇上召宫中旧人和招新人,这区别可就大了。因为招旧人是皇上念旧,而新人……就是实实在在的分宠了,很多时候,一开始妃嫔得宠没有稳固好地位,皇上一招了新人,也有彻彻底底将前面的‘新人’给忘记了的事情发生。
更何况兆佳贵人长得真的很出挑,这消息对于小主来说绝对不是好消息,也无怪福禄要问小主心情如何?
可是这消息又不能不禀报!
“小主今日心情还不错。”云瓶低声说道。
“你也别担忧,小主脾气极好,你有什么可害怕的?”
福禄连忙说道:“哪里是我害怕,还不是担忧小主的身子,万一小主又多想了……”再郁结于心加重病情可怎么办?病情拖得久了,不能侍寝,以后皇上哪里还记得小主?
云瓶微微垂眼,说道:“小主自有分寸,你去吧!”皇上日理万机,都还能抽个空召见她问小主的事情,小主怎么可能被皇上忘记?
至少,这宫里有这个待遇的妃嫔不足五指之数。
***
武安宁静静地在跪坐在塌上小桌旁翻着经书,面容虔诚得很。
福禄见状,不敢打扰地侯在门边。
直等了两柱香,武安宁才慢慢合上经书起了身。
“奴才请小主安!”
武安宁摇头过去看门口,见福禄的样子,就知道有事情禀报了。
“进来。”
福禄麻溜地走进屋里,又给武安宁请了个安。
“免礼,有什么事?在外面等了有些时候了吧!”武安宁温声说道。
福禄说道:“奴才正等着给小主禀报。”
武安宁想了想,能等着的,显然不是急事,而有人拜访,或者上头的主子们的赏赐那是急事,容不得武安宁等的,所以将这些事排除……现在这时候,武安宁心中有了点预料。
“你说。”
福禄小声说道:“万岁爷今天翻了兆佳贵人的牌子。”
武安宁有些疑惑:“兆佳贵人是谁?”这福禄看起来似乎有些不对劲。
福禄听武安宁这么一问,微微一怔,见武安宁真的毫无所知的样子……福禄才想起小主是昏着抬到永寿宫来的,后面小主更是不曾出过门,也没问过选秀之后的事情,这样小主不知是很正常的事。
“今年刚进宫的贵人,据说,就属她和小主最出色……”福禄这三句话完全点明了事情的重点。
武安宁听了,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声音也和之前一样,没什么区别。
福禄心中一紧,越是这样,他是越担心!这几日,福禄多少也看出来了,武小主是有什么事都会闷在心里的那种人!若非不是武安宁病在前,他也不会这么担忧。
永寿宫没主位也不是一回事,因为待遇是天与地的差距。
有主位娘娘的,就有足够的份例,没主位娘娘的宫殿,内务府的那些人根本不会理,就是发下分例,也都是被克扣了八-九成。
永寿宫的管事太监,以前福禄的师父何其恭最讨厌的日子,就是每月去内务府领分例的日子,拿到东西少不说,还得受各种白眼。何其恭这管事太监的日子都不好过,更别说福禄和他底下的鞋女小太监了。
他们瞧着,有前朝的恪妃在前,现在的王庶妃和武贵人在后,这宫里只怕是汉妃才会被安排在这里了。汉妃地位低,得宠快失宠也快……永寿宫更不受重视。
后来配殿来了王庶妃,她虽然挂着知县之女的称号,但是宫中有过揣测,这王庶妃是刻意被李、曹两家养出来的美人,皇上看上了,才挂了个知县之女的名!
这样的王庶妃,这辈子做贵人都是到头了,说不定和小王庶妃一样,小宠个一两年,然后什么位分都没捞到就彻彻底底失了宠。王庶妃也心知肚明得紧,也就顾着她小配殿的一亩三分地……他们丝毫指望不上,或者说,内务府真欺负王庶妃那小配殿的分例,王庶妃那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