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日感情深厚却阴阳相隔的兄妹,此时在异国皇宫,久别重逢,喜极而泣。沉重的情感蔓延在空气里,令人闻之动容。
“太好了,皇兄你还活着,太好了…”
叶轻歌喜极而泣,这么多年以来,皇兄的死一直是她的心病。她后悔她自责她痛心,却无可奈何。如今眼见他还活着,她怎能不欣喜若狂?
容祯拍拍她的背,温声道:“你我兄妹久别重逢,这是喜事,怎的哭哭啼啼的?”
叶轻歌吸了吸鼻子,抬起满是泪痕的脸看着他,不自觉得的撒娇。
“我见到皇兄,高兴嘛。”
容祯眼神温和而宠溺,怜惜道:“凝儿,这些年你受苦了。若非当年我初入北齐势单力薄,需得隐瞒身份韬光养晦,也不会放你一个人在水月庵凄苦多年。从今以后,皇兄再也不会任由你为奸逆所害了。”
叶轻歌眼含泪花,“皇兄这是说的什么话?这么多年若非皇兄早有筹谋算计,费心思量,或许我早就客死他乡,怎能有今日兄妹重逢?”
“说够了?”
茗太妃冷冷打断兄妹二人的互诉衷肠。
叶轻歌这才想起现下是什么场景,她擦干脸上泪水,看向茗太妃。茗太妃盯着她,眼神含着恨意和讥嘲。
“原来是你们害死我莹儿的。你这个小贱…”
身影一闪,容昭刹那来到她身边,点住了她的穴道,顺手将她手中的那个金色长盒子抢了过来。
茗太妃怒恨惊惶,“容昭,把盒子还给我。”
容昭压根儿不看她,而是死死盯着容祯。
“你看起来好像信心十足,就不怕我将先帝遗诏给毁了?父王已逝,没了先帝遗诏,就算你有再多的准备也是篡权谋位的贰臣。”
叶轻歌惊呼,“容昭,你要…”
容祯却安抚的捏了捏她的手,面色依旧淡然如水。
“可你不会那么做。”
容昭冷笑,“你凭什么那么自负?”
“文宣王府的兵马和天戟军都在边关,无法调集,安国公只尊皇命,京城所有守卫军的确都在你手上。毁了这道圣旨,你也可以学苏陌尘假借勤王而自己登基称帝。杀了这里所有人,你就是最大的赢家。”容祯气定神闲,“可你今夜急急入宫,所有守备军都在宫外,而宫内禁卫军全数调集将皇宫围得水泄不通。我知道你武功高强,但双拳难敌四手,再则加上先帝精密隐卫,你确定你能逃出去?”
“皇兄…”
叶轻歌隐隐着急。
容昭冷冷看着容祯,眸子里一望无际的黑暗。
容祯依旧从容不迫,“其实刚才你若挟持的人是凝儿,便能打破我这九年来的所有精心筹谋,可是一招错,满盘皆输。”
容昭握着金盒子的手微微收紧,目光里厉色一闪。
“秦曦,你何苦在这里说这些冠冕堂皇的话?”他冷嘲,“谁人不知你大燕太子最是巧舌如簧心机深沉如海,你做事哪里会给别人留后路?你便是算准了我无论如何都不会伤她分毫,否则你又岂能容她今日与我一起入宫?”
容祯没否认。
容昭神情更加冷峻,眼角却隐隐悲哀。
“父王骤然离世,我匆匆离宫,你掌握了禁卫军围困皇城。等我有所察觉而入宫,但我所有的势力都在宫外。若不臣服于你,今日我便只能葬身于此。可我如今便是臣服于你,你登基后立即就会撤销我在京中所有势力。而边关,有文宣王和安国公,我即便不服,却也难有胜算。秦曦,你可真是计算得分毫不差。”
他一番缝隙冷静而理智,叶轻歌却听得心惊胆战。刚才她过于激动欣喜,险些忘记如今的局势。容昭是北齐战神,一心为国,断不容许宵小作乱窃国谋权。皇兄若夺了北齐江山,容昭岂能罢休?而她深知皇兄的能力,再加上这些年的筹谋以及这段时间京城几大世家接连倾覆,朝局动荡人心不稳。若此时再起内乱,后果不堪设想。
而且今日明显皇兄掌握一切,无论容昭臣服于否,都无法活命。
政治博弈,利益冲突,成王败寇。知晓这等机密之人,如何还能活?
心中思虑万千,却在一瞬间。
叶轻歌急急抓着容祯的手臂,道:“皇兄,不要杀他。”
容昭悠然朝她看过来,神色微微复杂。
容祯也低头看着她,浅浅一笑。
“凝儿,你告诉我,你是要嫁他,还是苏陌尘?”
叶轻歌一怔,而后反应过来,有些激动道:“苏陌尘篡权谋位杀害父皇母后,我怎会还对他有半点眷念?皇兄…”
“那好。”
容祯不待她说完便截断她的话,抬头看着容昭,淡淡道:“我不会动你半根汗毛。”
容昭皱眉,“本侯不需要你的施舍。”
“呵呵…”容祯轻笑,“你有宁折不弯之傲骨,却并非不懂变通之人。我随能掌北齐朝权,却早已非大燕太子秦曦,如今的我,是容祯,我身上流着的,乃北齐皇室之血脉,我也未曾想过再回大燕。如今晋王已死,你是他唯一的儿子,自该继承晋王府。”
他将身侧的叶轻歌推出去,“带着你的天戟君杀回大燕,以后大燕和北齐照样永结同盟,再无战争。”
容昭显然一震。
都是政治阶级上层之人,都明白各自立场,利益相悖,当得取舍。换做任何人站在容祯此刻的位置上,都该当机立断诛杀容昭免除后患才是。而他竟然如此轻易的放过容昭,还给他兵权。是该说他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