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离尘怔在他们不远处,眼也不眨的盯着。来时满腹都是怒气,恨不得亲自给这个女子一顿教训。是她说要和他谈谈,结果浪费他一番口舌后才发现居然什么要紧的事都未谈成,而她还抱着他儿子就跑。
可此刻,他突然发现一肚子的怒气莫名的消失了……
抿了抿薄唇,他抬脚走了过去。
见有客人来,摊贩老大娘热情的招呼道,“客官请坐……”看着来人英俊不凡的容貌,她愣了一下,又见他朝桌边那对母子走去,仔细瞧了瞧正自己喂食的小家伙,她明白似的笑了笑,“客官,可否也来一碗?我这豆腐可是现磨的,可嫩了。”
江离尘对她微微抿笑,“不了,我找他们的。”
老大娘笑了笑,又忙别的生意去了。
对他的到来,祁云也不是没看到,可儿子要吃东西,比起一个无关紧要的男人来,当然是儿子最重要。
一碗豆腐天宝一口气吃完,还拿勺子对祁云挥了挥,那小嘴咧着,露出还未长齐的小牙。
祁云擦干净他的小脸,又摸了摸他的小脑袋,轻轻笑道,“天宝真能干。”
余光瞥着身侧,见男人已经坐下,她突然起身把天宝抱了起来。
见状,江离尘俊脸一沉,脱口问道,“又想跑?”
祁云扭头朝他看去,眸光淡淡的,“我去买点水粉。”
语毕她抱着孩子又先一步走了。
江离尘抬眼盯着,见她走进了旁边一铺子,的确是家脂粉铺。原本想跟上去的,可想了想还是坐着未动。女人家的东西他没心思过问。
摊贩老大娘见母子俩离开了,于是走过来说道,“这位公子,刚那位姑娘还未付钱呢。”
江离尘眸光瞬间沉着,可想到吃东西的是自己的儿子,他也没迟疑,问道,“多少?”
老大娘道,“四个铜板。”
江离尘紧抿着薄唇,从怀里摸出一锭银子放桌上,“不用找了!”
看着闪闪发亮的银光,老大娘眼都直了,“公子,要不了这么多。”
江离尘有些不耐,难得在外人面前板着脸,“我没散碎银子,这锭银子拿去,不用找了。”
闻言,老大娘一边小心翼翼的盯着他,一边伸手把银子拿起。
对眼前的人和事江离尘没心思搭理,所有的注意力又放到了那间脂粉铺门口。老大娘收了他一锭银子,见他还不愿离开,也没敢撵他,又去忙另外的生意了。
江离尘就这么坐着,本来这简陋的露天摊铺并不起眼,可他这一坐,每每有过路的人都忍不住回头多看一眼。虽说连日赶路休息不够,就连衣袍都显得皱褶有失整洁,可这丝毫不影响他极具迷人的气质,俊如谪仙的容貌,颀长的身材,优雅的身姿,同这简陋的摊铺简直格格不入。
对路人的打量,江离尘侧都未侧一下,一直都盯着同一个方向,一刻钟过去了,两刻钟过去了……依然不见那对母子出来。
他仅有的耐心被磨得差不多,突然想到什么让他猛得起身朝那胭脂铺疾步走去。
进了铺子以后他又是一惊,脸色比从蔚卿王府出来还难看。
这间铺子不大,一眼就能把所有的东西收入视线中。而此刻,铺子里除了一名中年女人外,再无别的人。
双手紧握,指关节‘咔咔’作响,他只觉得心肝脾肺都跟烈火狂烧般,杀人的心都有了。
该死的女人,又耍他!
掌柜的见来了人,而且还是个气宇非凡的男人,赶紧笑脸迎道,“客官,要点什么?我们这里有刚进的货……”
不等她招呼声完,江离尘冷硬的打断她,“刚刚那个抱孩子的女人呢?”
掌柜的笑容僵在脸上,很明显的愣了一下,“你是说祁云姑娘啊?”
江离尘眯了眯眼,“你认识她?”
掌柜的笑了起来,“都是邻居哪有不认识的,他们‘居安药堂’就在隔壁,后院跟我们家后院连着的。”
江离尘揉了揉心口,沉着脸都有股吐血的冲动。
不等掌柜的再说,他一甩广袖朝人家后院冲去——
掌柜瞬间拉长了脸,“哪里跑来的登徒子?长得人模人样,咋就这么随便?”
她没说谎,胭脂铺的后院同‘居安药堂’的后院真的只隔了一道墙。
当看着一个男人从墙头飞到自家院子里时,正在药堂后院做事的伙计‘啊’的大叫了一声,被吓了好大一跳,“你……你谁啊?”
江离尘俊脸彻底黑了。他敢说他现在一定很狼狈,第一次如此追着一个女人跑,还被人当成贼人……
懒理会儿,他直接朝前院冲去。
而此刻接近午时,药堂的人并不多,做事的伙计见有陌生人怒气满面的从里面跑出来,一个个驻足把他望着。
见到他出现,最冷静的当属正在扫地的女人了。抬起头对伙计们招呼了一声,“没事,大家别紧张,继续做事吧。”
伙计们这才松了口气,虽然继续忙活着手里的事,可目光还是会偷偷朝陌生男子看去。主要是他神色不对劲儿,不像是来看病的,倒像是来寻仇的。
祁云也只是多看了一眼,随即又接着不慌不忙的清扫地面的药渣沫。
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