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天公作美,桂陵郡今年一年都风调雨顺,百姓们按时交纳了赋税还都余付了许多,看来熬过这个冬天是没有问题的。
吴哲已经被赢广调到了郡城内帮忙,眼看就要入冬,商队不利于行,索性暂时停了,等到来年春暖河开再动不迟。顺着汾河跑了几个来回,这个吴胖子除了黑点之外竟然又胖了不少,这让赢广好生奇怪,私下里问了几次,这胖子都闭口不谈,后来问得急了,这才支支吾吾地说了个大概,好像是和他所练的功夫有关。
刚将这个胖子丢到后面去盘账,就见敖烈裹着一身寒气跑了进来。
“你不在玉盘山好好的练兵,怎么跑到郡城来了?”
赢广将自己案上的水壶提起来,到了一杯热水推到了敖烈身前,疑惑地问道:“先喝口水缓一缓,我到是好奇,什么事能让你亲自跑一趟。”
敖烈也不矫情,端起茶杯吹了吹上面的热气,跐溜一声先吸了一口,润了润嗓子,乐呵呵地说道:“来了,来了!人已经带来了,就在偏房歇着呢!”
“谁来了,怎么说话没头没尾的!”
敖烈嘿嘿笑道:“还能有谁,前阵子将军不是让我留意一个复姓公孙的县令么,这小子刚一进村,就被咱的哨兵盯上了!”
“什么!你没对人家动粗吧!”赢广忽然有些后悔让敖烈负责这件事了,万一真的恶了公孙泽,不来自己这里,那自己可就少了一大助力。
“就那么一个文质彬彬的年轻人还值得咱动粗?!俺不过是让人对他多留意了下,还别说,这小子真的和那些寻常官吏不同,他进村之后并没有表明身份,而是借宿到了村民家中,白天跟着收割庄稼,晚上一起打屁吹牛。任谁也想不到他竟然是个读书人!这一住就是七天,今天一早他忽然上到山上的大营,说要见将军,俺就急忙将他带过来了。”
“哐当!”
敖烈就感觉一阵狂风从面前拂过。眼前一花,就见赢广已经一溜烟的跑出了老远。敖烈有些发呆,见惯了赢广的波澜不惊,这忽然展现出完全不同一面,让敖烈有点摸不到头脑。那不就是一个读书人么,虽然少了些,但也不是什么稀缺的玩意,在这桂陵郡,读书识字的人还是不少的,不用这么激动吧,将军的心思——搞不懂!
偏厅内,公孙泽望着窗外的落叶一阵出神,在玉盘山下的小村庄内生活了七天,他见到了一个完全不一样的世界。在那里,土地并不是集中在少数人的手里,而是以军产的形式发放给百姓,只要家中有人参军,就会根据在军中的职位得到大小不等的永业田,这些田不准买卖,但也不用交税,虽然挂着军产的名头,但完完全全是属于百姓自己的,这就最大可能的保证了百姓的利益。至于周围的荒地。赢广也是持鼓励的态度,只要有人肯去开荒,耕牛、种子都是免费提供,但是这部分是要纳税的。税率就是按照卫国当前的标准执行。
不得不说,这是一条没人走过的路,不过从目前的成效上看,效果斐然,赢广用土地做为媒介,将百姓牢牢的绑在了他的战车之上。藏兵于民,这样的一支军队,战斗力无疑是非常强悍的。而在当今的世上,只有掌握了一支强大的武装,才有可能保住自己的既得利益。
但是他有一个致命的弊端,那就是他侵犯了那些大贵族的利益,因为作为媒介的土地以,往往都集中到了那些大贵族的手里,卫国的国土就那么大,能耕种的土地就那么多,如今只是一郡之地所以冲突尚不明显,但是如果有朝一日赢广逐渐做大,那么两者的矛盾必然激化,等到了那时,恐怕不禁是这卫国,中原各国都不会给他一个容身之地。
百姓与贵族,两个天生对立的阶层,两者能否依附共存?玉盘山下,赢广似乎试探到了一条出路,那么就让我用我的才学,将你的设想完善下去吧。
就在赢广为得到公孙泽的归附开心不已的同时,在那遥远的咸阳宫,秦昭王却收到了一个领他意外的消息——魏国政局正在逐渐恢复平稳!
这不应该啊!原本魏圉即位就有些不清不楚,然后又掩耳盗铃地将那夜所有当值的宫女太监一股脑的殉葬,这就是落了口实,谣言虽然止于智者,但有的时候智者却浑水摸鱼故意装糊涂,加上妘淑在暗中推波助澜,这风波倒是越发的大了,虽然没有到火拼的地步,可整个朝堂上已经乱成了一团。
“这魏无忌果然不是一般人。”
昭王将身子向后靠了靠,手中翻开最新传回来的情报,事情并没有向想象中的方向发展,最近的种种情况表明,魏无忌并没有撕破脸的打算,甚至认可了魏圉的正统,而这一切的起因却是秦国在魏王宫中的暗子被人发现了,虽然暗子当场自杀,可是也让魏无忌有了警觉,不再揪住正统之事不放。
“门下食客三千?哼,恐怕都是一些暗谍吧。没想到,这股不见光的力量竟然一直掌握在魏无忌的手中。”
秦昭王将手中的竹简丢到了桌案上,用手撑着下巴,一下一下敲击着桌面。
不能在等了,既然魏无忌收手,那么想要魏国内乱定然是不成了,今年伐楚大胜,短时间内楚国是不会给秦国造成威胁,正好趁此机会可以让白起挥军伐魏,安厘王恐怕万万想不到,刚刚送太子为质的秦国会突然翻脸,加上其政局不稳,当一鼓而下。
至于太子的安危?儿子没了可以再生,就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