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比这里的任何一个人都睿智,这从他局座的位置便可以看出。
位于整间雅房的正中间的圆桌旁分散着四把精致椅子,唯有一把椅子是正对着窗户又能使坐在上面的人眼波所涉及的范围最广,而后背却是对着空荡的墙角。这样毫无破绽的站位可不是谁都能在这样的风花之地还坚持着的。
终于,他这种不能与外人诉说,常年压抑在心底又得不到释放的感情在听到这悲婉琴音后还是无法隐藏,肆无忌惮的涌了出来。
不管洛奈承认与否,他那时目光中的沉痛与需要她帮忙排遣的热切请求没有遗漏的全部传到了女子眼里。
而她若是连这么明显的暗示都看不出来,也枉费这招香阁头牌的名号了,一曲忘忧,正是要验证她的判断。
终一曲结束,女子对着屋内又是深深一俯。
“既然曲子已弹完,那迎花就告辞了。几位公子若是觉得无趣,我们招香阁还有很多貌美又有才华的姑娘待在房中,只要是您几位开口,承想姑娘们定是争抢着要来陪着的!”
听此梅藏蠢蠢欲动,移动椅子似是要站起来。就在这时司齐鸣稳稳地抓住他的胳膊,示意他不要做丢人现眼的事。
“谢迎花姑娘好意了。不过我们几个还有事要说,有姑娘陪着也不方便,便不再叫人了,不过下次再来时姑娘你可要给个薄面,不要闭门不见才好啊”司齐鸣说的客套。
“那是自然,能陪着这么几位俊朗帅气的公子可是迎花几世都修不来的缘分,哪还有拒绝的理由?”说着她的眼睛便又看向洛奈,嘴角扬起一个不知何意的笑容。
女子走出去时,老鸨也早就已经在门外候着了。眼看她出来便赶紧替了上去,对着屋内几人又是一番恭维虚与,然后便叫着人将琴抬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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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正浓,独立清澈水边的招香阁热闹非凡,正是好时候。而另一边却清冷肃杀,是另一番景象了。
这是城北外的一处荒地,只有一座破旧的寺庙独立于此,平日里几乎没有人经过,夜里更是阴风阵阵,骇人的很!
走进庙内,门口朱红的大门早已坍塌斜倚在墙角,院子里是随意散落着破布条和杂物,院子一角的野草长得都有半人高,只有中间一条狭小的过道通向古老的水井,而紧挨着过道旁的野草已经被人踩倒。
走进庙中的大堂内,没有了月光的照射更是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不知过了多久,刷的一声!十几根火把被一齐dian亮,火光耀眼,映的整个庙堂犹如白昼。
真是比外面更为破败!
四周原本的窗户早已被破坏掉,正用木板严实的挡着。屋内大量碎草层层叠叠的铺在地上,像是被什么人躺在过上面,表层被压得平滑整齐。然后以这里为中心向四周稀稀疏疏的蔓延,都是些破碎的瓶瓶罐罐,甚至还有未吃完的粗糙干粮。
再往上看甚至还可以发觉,落在金色佛像上的蜘蛛网伴着灰尘像是被什么人无意打扫了般,陈旧的尘土中划过几片新露出来的樱,本是牢固的蜘蛛网也被扯断,而上面的蜘蛛早已消失不见。
“这是下面的人最后报回来的地方,据说当时他已经被我们的人打成了重伤,左肩膀的胛骨完全震碎,一条腿也被我们的人射伤,然后一路追逐中就躲到了这个破庙竖起了结界。由于那时我们的人也是伤亡惨重便没有强行攻进来。现在看来,是又被他逃走了…”
清秀男子的脸庞在火光中忽明忽暗,肃杀的眼神四处扫荡,在没有发现人的迹象后便有些默然。
他的后面是十几个身着黑色劲装的粗壮男子,只见他们一手举着火把一手伏在腰间剑柄上,刚毅地脸上看不出表情,紧绷着神经预防随时出现的敌人。
“哦?你是从什么地方判断出来的?”一个清脆的女声响在他耳畔,听声音竟有些欢愉,“为何我反而感觉这里有dian意思呢…”
女子身材娇小,大红袍子拖至地上,本是可爱的脸上却发出渗人的笑声,圆且大的眸子中眼波平平,往深了看仿似藏着深深地悲悯。
“怎么说?”
“一向精明的栎岚竟然没发现吗?”女子发笑,却只说一句便没了声音,整个破庙中又恢复了初来时的寂静。
这让一直躲在佛像后面的人心神颤动,缓慢地移动着受伤的身子想着更靠里一dian,让这个东西的背好好隐藏他。
这是一个老者,由于长时间的奔波逃亡,他半白的头发糟乱的披散于肩上,脸上是长时间未能休息的疲惫之色,嘴唇已经开裂,暗红的血凝固在上面,只是一双浑浊的眼睛还是有力的睁着,虽然遍布血丝。
他从未与这些人有过照面,更不会招惹上他们,可就在五天前,这群不明来历的人却突然半路劫上他,上来不由分说便是动手,出手招招致命!
已经近五天没有休息了,现在他的精力已经到了极dian,似是只要有一瞬的精力不集中就会倒下,而只要他倒下,他保准再醒来时便会出现在另一个地方,或是,便永远不再醒来!
所以他不能倒下,更是不能被他们发现!已经到了城边了,只要熬过这一夜,只要躲过这次的搜索,只需要等明日的到来!他就可以进程了,就可以见到他的徒弟,找她来协助他躲过这一劫!
真是可悲!他竟还盼望着徒儿能来救他?殊不知不知这迟难就是因她而起…
片片乌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