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是没听到尹氏彻夜的咳嗽,不是不想去给福晋回禀一声。可她怕,她们不过是个连福晋身边二等丫鬟都不如的伺妾,在这种时节病了,哪里能去请太医,还不是只有自己熬着。不然尹氏自己为何不去说?
虽说也是被主子爷幸过的女人,可她在主子爷心里是半点痕迹也没留下。早就是无宠的人了,不过是在这后院混吃等死。连还有几分宠的云氏都不出头,她又何必去呢!
她昨晚向佛祖祈祷了一夜,希望尹氏能熬过这一节,也是自己求个心安。福晋这罚,她认的心甘情愿。
另一边厢房里,云氏的反应可就大大不同了。
领了福晋的罚,规矩的送走传话的小太监,云氏娇好的面容上顿时就出现了一丝恨意。
尹氏病重,那是她自己命不好,跟她有什么相干!凭什么罚她禁足!福晋怕是借题发挥,看爷幸了她几次,这是气不过了吧!
哼,小肚鸡肠的女人!有本事把主子爷牢牢栓在正院不出来啊!
云氏恨恨地冲着屋外啐了一口,心头却还是怒气难消。
尹氏丝毫不知道因为自己这一病,竟引得同院的两位伺妾都受了罚。
刘太医那碗药灌下去后,她一夜未咳,出了满身的汗,清晨醒来,整个人都觉得轻快些了。连头都没那么晕了。
看着坐在床边伺候的小丫鬟,尹氏还吃了一惊,“你是?”
“奴婢如意,是福晋派来照顾您的。您这一夜总算是退了烧,小顺子给您煎药去了。刘太医的药可真厉害,估摸着喝上几副您就能好了。”如意口齿伶俐的回话道。
“这,这怎么使得!”尹氏一听就急了,她这个身份哪里受得起福晋身边的丫鬟来伺候。说着就挣扎着要起来。
如意一把按住她,“您身体虚着呢,快好好躺着。早日把身体养好,福晋才能放心。奴婢听说,昨儿可是福晋坚持去请的太医呢!”
尹氏怔了一下,实在是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福晋为了她去请太医?昨儿可是小年夜,这是犯忌讳的!
如意还在一旁念叨,“咱们福晋真是心善,今儿一早,又让人送了不少的碳来。您这屋里也确实冷了点。”
“等奴婢病好了,定要去给福晋好好磕几个头。”尹氏感动的道。
往日去请安,福晋一向是淡淡的,看向她们的眼神也都淡漠的很。不管福晋是怕过年死人不吉利,又或者是真善心救她,都是她的救命恩人!这份情,她都应该牢牢记在心里。
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尹氏很快退了烧,身体到底是虚了,这一养就养到开春才大好,这是后话了。
尹氏的情况简单说了下,又把对张氏和云氏的处罚告知了四爷一声。果然不出她所料,四爷就一句“知道了”便再没多的一句话。
年关事多,时间就过的格外快。虽说四爷不上学了,但到除夕前,除了每晚过来用膳和留宿,白天也是见不到人的。兰慧不知道他在前院忙什么,也从不过问。
等到了除夕,兰慧就开始每天跟着四爷进宫,一直到初五才结束了宫中过年的各种活动。
“可算是结束了。”初五的晚上回到屋里,兰慧顿时就摊在炕上不想动了。
“福晋这是头一年,难免有些紧张和不适应。等过几年习惯就好了。”方嬷嬷笑着给兰慧递上一杯热茶。
秋月忙着给兰慧拆头饰,冬雪则拿着药膏子准备给兰慧的膝盖上药。
过年的跪拜多,兰慧的膝盖这几天就一直青紫着没好过。
四爷刚换了便服过来,一眼就瞧见兰慧膝盖上的两团青紫,眉头微皱,“让冬雪给你多揉一揉,光抹药膏效果不好。”
“妾身怕疼,晚两天好也没事,接下来也可以松快两天了。”兰慧不在意的道。
“看着碍眼。”四爷淡淡道。
兰慧就是一噎,这人说话就不能好听点?忍不住在心里翻个白眼,她这会没力气跟这男人斗嘴。皇子福晋真不是人干的活,就这过年几天都快要把她累惨了。特别是她看着有些有身孕的宫妃挺着个肚子也在那撑着,就佩服的五体投地了!
四爷自己也累。往年他没大婚,还可以归于小阿哥那一波,今年他可算是成年皇子,对他的要求自然又不一样。这会看兰慧懒洋洋的靠在炕上,他也干脆脱鞋上炕靠着了。
“冬雪,净个手去给爷通头。这累了一天,这么靠着通通头是最舒服的了。”兰慧打了个哈欠道。
“是。”冬雪应了,忙收了药膏。
两人便这么各自靠着,闭着眼养神,秋月和冬雪就一边一个给他们通头。窗外还下着雪,屋里却飘着暖香,一时间静谧的气氛让人昏昏欲睡。
等秋月给兰慧通了一百下头,见她半睡半醒,边轻声道:“福晋,夜深了,洗漱了上床歇息吧。”
“嗯,什么时辰了?”兰慧眼都不睁的问。
“亥时了。”秋月回道。
“唔,扶我起来。”兰慧眯着眼看向四爷,“爷,洗了上床睡吧。”难得四爷也打起盹来,是都累着了。
“嗯。”四爷也是半睡半醒,靠在暖炕上,身子骨都松懈下来,是舒服的不想动。
两人各自让人伺候梳洗宽衣,上床后很快进入了梦乡。
一夜好眠,四爷清晨醒来,精神大好。连日的疲劳一扫而空,这心里便有了想头。转眼看向兰慧,却发现小福晋有些不大对劲。
兰慧此时正张着小嘴呼气,一张脸红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