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晙见她这个样子,哪里还舍得责备,反倒是自责起来。他一个大男人,与她计较什么。她本是活泼的性子,怕也是拘的难受。他该好好跟她说的,而不是生气。到是把她吓着了,这样伤心,反而对孩子不好。
“好了,快别哭了。是爷不好,不该凶你的。”弘晙已经软了下来。
“都,都是臣妾不好。”莺儿继续抽泣,泪眼朦胧的看着弘晙,“臣妾知道贝勒爷为何如此生气。臣妾如今已经是额娘,应该事事以孩子为重,不该任性,不该让贝勒爷担心。贝勒爷,臣妾已经知错了,你,你不要再生气了,好么?”
“也是爷该和你好好说的。”弘晙搂着她轻轻拍着背。
莺儿靠在他的肩头,闻着熟悉的气息,一颗心才踏实下来。
“以后,每日傍晚,爷陪你散步。”弘晙开口道。
“真的?”莺儿惊喜的道。
弘晙认真的点头,道:“爷今日已经问过太医了。他说你脉象稳健,适当的活动一下无碍的。是爷太过紧张了。”
“不不不,爷都是为臣妾好。”莺儿心里暖暖的。
“一旦身子有不舒服,一定要让太医来看,要和爷说,不许瞒着。”弘晙又叮嘱道。
“嗯嗯,臣妾一定做到!”莺儿连连点头。
弘晙拿手擦了擦她眼角的泪痕,笑道:“看你这哭的,跟小花猫似的,难看死了。”
莺儿娇嗔的白了弘晙一眼,道:“难看爷也得看。”
“霸道!”弘晙笑着刮了一下她的鼻子。
看着两人和好,红杉和红玉也都露出了笑容,上前道:“贝勒爷、福晋,现在传膳可好?”
“快传,我都饿坏了!”莺儿忙道。
这话一出,弘晙顿时就笑了。
莺儿也不害羞,看着弘晙理直气壮的道:“臣妾现在是两个人吃。”
“嗯,两个人。”弘晙看着她还平坦的小腹,神色温柔,道:“多吃一点。”
在承德日子过的很快,转眼就到了八月底,四爷准备启程返京,莺儿的身孕也有两个多月了。
“皇额娘,儿臣想在这多留一个月。”弘晙这日私下找兰慧,“莺儿的身孕还不足三个月,儿臣怕她在路上有闪失,想等坐胎稳了再回京城。”
“跟你皇阿玛说了么?”兰慧问道。
“还不曾。”弘晙脸上略微尴尬,这种事直接和四爷说,他怕被骂没出息。便想着先来求兰慧,让她再去和四爷说。
“怕你皇阿玛不答应?”兰慧笑道。
弘晙讪笑不答。
“这事就算我应了,还是得与你皇阿玛说。”兰慧正色道:“他是你皇阿玛,虽然你们是君臣,但你们也是父子。你要相信,你皇阿玛疼爱你的心并不比皇额娘的少。”
“儿臣,儿臣知道。”弘晙有些汗颜,相对于兰慧,他面对四爷的时候还是不敢太过随意。
“你既然要陪着乌拉那拉氏留下,手头上的事自然也该有个交接。这些事情你更该去跟你皇阿玛说。”兰慧道:“我不帮你转告,自己去吧。”
弘晙此时已经明白兰慧的意思,忙道:“皇额娘,儿臣明白了,儿臣这就去。”
看着弘晙匆匆离去的背影,兰慧露出了担忧的神色,道:“这孩子还是心结未解,对乌拉那拉氏的身孕看的太重。”
“娘娘不必担心,太医都说二福晋的脉象很好,身子底子也好,会平安生产的。”秋月在一旁安慰道。
“孩子在肚子里,谁也不知道以后生出来是好是坏。我惟愿是平平安安的。可我也担心,万一出个什么事,弘晙会承受不了,只怕比三年前更糟。”兰慧皱眉。
这话说的在理,秋月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劝,只得道:“老天不会这么残忍的,娘娘要相信太医的医术还是很好的。”
兰慧勉强一笑,道:“大约做额娘的就是操心命吧。总说等他如何如何了,我就再也不管了。可直到如今,依旧放不下。”
“可不是。”秋月笑道:“孩子是母亲身上掉下来的肉,这份骨肉亲情,一辈子割舍不掉,又哪里能真的能放下。”
四爷这会正在批阅奏折。
虽然弘晖留在了宫里监国,但重要的奏折还是快马加鞭的送到了承德,毕竟这里离京城不远。
“皇上,二贝勒求见。”屋外的小太监进来通报。
“让他进来。”四爷头也未抬。
弘晙进来还未行礼,就听四爷问,“何事?”
他心里本还有些犹疑,可这会心里想着兰慧的话,便鼓起勇气开口把事情说了。
“多留一个月?”四爷重复了一句。
弘晙心里忐忑,低着头不敢看四爷。
“太医可有诊过脉?”四爷问。
弘晙一怔,忙道:“每十日都会把脉一次。”
“如何说?”四爷问。
“胎像稳固。”弘晙说着又忙道:“可儿臣担心路途颠簸,不敢冒险。”
“唔,那朕把太医给你留下。”四爷道。
“皇阿玛答应了?”弘晙没想到这么顺利,有些意外的看着四爷。
“你不是希望朕答应么?”四爷看了他一眼。
“儿臣,儿臣谢皇阿玛!”弘晙激动道。
“不必急着回京,只当休假。”四爷淡淡一笑。
“是!”弘晙脸上也露出笑来。
皇额娘果然是对的。皇阿玛对他的疼爱之心一点不少。
莺儿此时正在让红杉她们收拾东西。再过五日就要返京,免得到时候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