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真的是她!
一件蓝色的t恤,一条有些肥大的长短裤,下面是一双茶绿色的塑料凉鞋。
未来那瀑布般的长发,此时还只是很短的青年头,肤色也不想后来那般白皙,不过相同的却是脸上那柔柔的笑容。
此时的她,还只是一只未长开的丑小鸭而已。
虽然面前的她看起来很是青涩,但是白宁远一眼就认得出来,她就是自己的妻子徐清茉。
因为他实在是太熟悉她,熟悉到她的每一丝细节。
甚至只是嗅到她的体香,就能确认她的身份。
无数个夜里,他就是这样轻拥着她,说着那些怎么也说不够听不够的情话。
距离上一次见到她,已经过去了三个月,但是对于白宁远而言,却好似过了三个世纪那般的漫长。
原本他以为,自己会一直等到2011年的时候,再去见她,却是没有想到,阴差阳错之下,居然会在这里遇到她。
汹涌而来的思念,几乎瞬间便将他的整个人淹没。
他几乎就要下意识的过去将她狠狠的抱在怀中,然后告诉她,在没有她的这段日子里,自己对她是多么的思念。
但是他生生的止住了自己的动作。
对于徐清茉而言,现在的自己,只是一个陌生人罢了。
而且他不想因为自己的一时冲动,让两个人提前认识,那么很可能会造成一系列不可收拾的后果。
事关他的小天使,由不得他不谨慎。
明明深爱着,却无法表达,无法让她知道。
一个爱的无比深沉,一个却懵懂无知。
尘世间最痛苦的事,莫过于此。
白宁远强忍着转过身去再看徐清茉一眼的冲动,他怕一回头,自己就再也无法控制住自己。所以他紧咬着牙关,或许是因为太过于用力,让他的脸色看起来有些狰狞,努力而又机械的向前迈出一步又一步,强迫着自己远离开心爱的那个人。
亲爱的,你永远都不知道,这一刻,我的心,真的在滴血!
那是一种几乎难过到窒息的心痛。
徐清茉有些疑惑的转过头,看着那个正在距离自己一步步远去的背影,眼神里带着几分茫然。
好一会儿,看着那个身影径直上了一辆面包车,她才微微摇了摇头,然后转身继续向前走。
面包车将白宁远同外面的世界割裂开,看着那个站在远处的身影,白宁远终于可以肆意的嚎啕大哭起来。
有着三十岁灵魂的他,却哭的像个孩子。
男人的哭,是一种伤心到极致的爆发。
好久好久,白宁远才擦干了眼泪,然后重新发动汽车,缓缓的驶离开这个他熟悉而又陌生的村庄。
也许徐清茉都不会知道,在这一世的2004年的夏天,她就曾经跟白宁远擦肩而过。
回到家里,白宁远什么都没有说,只是一头倒在床上,很快整个人便浑浑噩噩的睡了过去。
睡梦当中,张言、柳思颖的面容相继出现,但是最终定格的,却是徐清茉那泪流满面的样子。
当白宁远醒过来的时候,枕巾湿湿的。
不过他没有沉浸在这份消极当中太久,默默的在脑海当中回忆了一番昨晚徐清茉那张青涩的脸,然后他又来到写字台前,打开日记本,将那份蠢蠢欲动的思念,全都写在了日记里,良久,当他重新合上日记本的时候,那份深沉的思念,又被他重新按捺在了内心的最深处。
这个世界,依然在正常运转着,他不该只是将自己的视野,局限在这些儿女情长之上。
所以白家的这个清晨,似乎和绝大多数时间,并没有什么不同。
看着白宁远狼吞虎咽一般的将面条给吃掉,似乎又恢复了往日里那干劲十足的样子,白弘和李淑玲对视了一眼,都没有再问白宁远昨晚落寞的原因。
在他们看来,这个年纪,本就是充满许多各种各样烦恼的吧。
“我走了,爸妈!”白宁远跟父母打了声招呼,便拿起车钥匙,飞快的下了楼。
感受到下楼时那楼梯的颤抖,白宁远顿时在心中寻思着,是不是也该给家里换套房子了!
发动开车之后,一路来到离家不远的报刊亭。
“老板,鲁东半岛报来了吗?”白宁远将车窗摇下来,对着报刊亭大声的喊道。
在这个没有3g、4g,没有智能手机,也没有方便的个人电脑和网络的时代,想要了解新闻,最常用的莫过于报纸了。
“来了来了!”里面传来报刊亭老板的声音。
“给我来一份!”白宁远从兜里掏出5毛钱,然后递给那老板,随即,厚厚的一大叠报纸便从窗户那里递了过来。
在这个年代,根本也不用担心停车罚款的问题,白宁远一接过报纸,便急匆匆的翻到体育版面,现在的他,最关心的莫过于昨天夜里的比赛结果了。
其实对于这场比赛,央视是有直播的,但是由于已经下了这么大的赌注,白宁远觉得自己没有这么强大的心理,能够让自己有勇气去看决定自己命运的比赛,所以他宁愿第二天再来看这个已经确定的结果,这样就算是死,好歹死的也更快点,不像看直播那般备受折磨。
刚翻到体育版面,一行硕大的黑字,便深深的吸引了他的目光:“超级神话希腊制造,整个葡萄牙都在默默哭泣”
——北京时间今晨4:38,希腊人在葡萄牙里斯本光明球场不可思议地以1:0击败东道主葡萄牙,成为继1992年的丹麦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