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夙回了院子,一句话都不肯说,红袖和青儿在一旁看得着急,也不敢开口。连宫锦说的话实在是太震撼,她一时半会儿还没发消化得了。印象中父亲跟娘是贫贱夫妻,恩爱无比,只可惜后来父亲立了战功,有了凤府时,娘因为生了自己大伤了身子,白袁柔这才进了门。
可是刚刚连宫锦分明告诉她,白氏早就同爹爹认识,更甚者,爹爹能坐上镇北大将军的位子,还要多亏了镇国公府的提拔。这样的话,实在是太荒谬了!
正在这时候,外边突然传来响声。凤夙立时站起身,推开门向外望去,就见凤钦南正陪在镇国候老夫人一脸说笑。凤夙心里突如其来一股子愤怒,“啪”地一声关****。一旁的青儿连忙递上菊花茶,道:“****,这是今年新进的杭菊,最是清热败火。”
凤夙笑了下,将茶碗搁在一旁,道:“青儿,将箱子里那件荷花袖的青丝银披挽季裙拿出来,随我去瞧瞧白姨娘。”
今日白姨娘并未出现在翠居苑,老夫人刚刚给了凤轻柔没脸,这镇国候老夫人就找****来,不用说也是白氏的手笔。镇国候老夫人这是来向凤府施压来了。凤夙轻轻地笑起来,眼角眉梢都是嘲讽,最后眸中的神色迅速凝结在一起,化成一片薄薄的冰片,冰凉如水,漆黑的眼眸迅速漫过一丝如水的凉意,又迅速降下去。青儿跟在凤夙身旁,忍不纂身打了个寒颤,红袖却是眼观鼻鼻观心,犹如看不见一样。
邢氏正盘腿高高坐在**榻上,半个身子搭在一旁的紫檀凭几上。屋子里是清一色的黄梨花木雕,描金雕刻,小梨花木镂空六十四长柜方格上摆着各式各样的瓷器金玉饰品,琳琅满目。凤夙的目光不经意地落到最顶层的方格柜上放着的一尊金身镶宝石玉观音,此前老夫人这儿是没有这么东西的。
“老夫人,镇国候夫人。”凤夙见了礼,这才直起身子,目光灼灼地望着镇国候老夫人道,“老太太,白姨娘身子不适,不能前来见客,特地托夙夙来同老太太说一声,还望老太太不要怪罪。”
坐在镇国候夫人一旁的白大夫人突然抬起头来好奇地瞧着她,眼里莫名带了丝欣赏。凤夙装着瞧不见,心里却通透地很。白大夫人是侯府千金,只是近些年安平侯府一日不如一日,这才将自己唯一的小女儿嫁到白家来,原想着镇国候府门第高大,生得儿子也都是仪表堂堂,丝毫不逊色于皇帝的儿子。再加上外边一向传闻镇国候府老大性子敦厚,平安侯多方打听,这才求了皇帝将女儿许配过来。谁知道这白安竟然是有了心上人的,死活要抗旨不尊,若非镇国候老夫人以死相逼,现在的白安早就跟着那不知在哪里认识的女子私奔了去。这样的事,自然是镇国候府的秘密。只是平安侯府虽是落寞了,可这点消息还是能打探到的。只是女儿已经许配过去,断没有毁约的道理,也就这样认了,只盼着自己的小女儿去了镇国候府能过得好些。
谁知道,结婚后不过百日,平安侯千金就哭哭啼啼地跑回家,说是白安**信妾室,竟是连房都不愿洞,百日里更是从未进过她的房间。这样的事情,实在是个极大的侮辱了。平安侯当即就动了和离的心思,带着女儿****讨要公道,谁知敲遇见自府门外出的白大公子。原本拼命闹腾上蹿下跳的平安侯千金突然安静下来,竟然红了脸。平安侯这才知道自己女儿竟是从未见过自己夫君的面,平安侯见她面色潮红,自然是动了心的,竟然不动声色地将她接回家,请了十几个教养嬷嬷教导自家女儿捕获男人心思的法子。
不得不说,这平安侯也是个能人,竟然能相处这样不尊礼仪惊世骇俗的法子。也不知是白大夫人学得好,还是白安回心转意,这二人突然之间安静下来,外人去看,更是一副甜蜜景象。
然而实际情况却并非是这样的,前世她嫁给墨祁云时听他提起,这平安侯是为了同镇国候府交好,这才将自己女儿给送了出去,只因为自家女儿酷似白大公子的心上人。镇国候老夫人是不会允许一个来历不明的女子进府的,偏偏白大公子犹如被迷了心窍一般,镇国候老夫人无计可施,托了许多人这才打听到平安侯府千金性子温顺贤良,镇国候老夫人立刻起身去看,当即就拍板了。只是若说镇国候老夫人对这新媳妇有多喜欢那倒也未必,说起来不过是个替代品罢了。
如今白大夫人这个目光,明显同镇国候老夫人是极为不和的,只是面上没法子表现出来。何况白袁柔总是她丈夫的妹妹,是她的忻子,若是她不来这一场,回去难免不好交代,惹得丈夫厌恶。所以就算是为了做做样子,白大夫人也非要来这一趟不可。
凤夙收回心神,转身到一旁坐下。邢氏面带微笑地陪着镇国候老夫人说话,凤清溪坐在最末端的下首,绞着帕子,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凤夙的目光落到她身上时,她突然抬起头,
又迅速低下头去,脸上浮现一团可疑的红晕,十指绞在一起,不停地揉搓着手心的绢帕,似乎受了极大的惊吓似的慌忙缩回目光。
凤夙皱起了眉头,待的众人都散了后,凤夙这才自竹林里转出来,瞧着眼前年近中年却依旧容貌俊朗,多年的打磨更是给这副容颜添了一丝刚毅。凤夙原本该对着这人温声软语,只是现在她却是目光冷冷地望着他,唇角一点点掀起,笑了笑,道:“父亲既然来了为什么不进去?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