环妃一下子站起身,结结巴巴道:“你……怎么是你!”
凤夙坐在那儿,毫不客气地拿过桌上的茶杯喝了口清茶:“环妃娘娘不必惊慌。..臣女此次是奉皇上之命,特意入宫陪伴太后。环妃娘娘打理后宫多年,想必对这宫中的规矩极其清楚,还望环妃娘娘能多指导臣女一些。”
环妃定了定神,坐到椅子上,突然笑了起来:“你到是镇定。皇上可是要你的命呐!”环妃手指上带着绿珀镶红宝石甲套,阳光落下去,晶莹剔透,漂亮地很。
凤夙看了一眼,笑了笑,捧着茶杯捂在手心,道:“环妃娘娘这甲套可真好看,皇上素来疼爱您,想必这东西也是皇上赏赐娘娘的才是。这宫里,该是独一份。对了,听说环妃娘娘所用的东西皆是尊贵无比,连皇后都没有这份荣耀,这西域各地进贡来的珍品也是先送去娘娘宫里。这样的荣**之下,难怪有人要妒忌了。”
“你什么意思?”环妃手指扣着甲套上的红宝石,咬着唇迟疑地问。
凤夙抿了抿唇,清丽的面孔上露出星点笑意:“环妃娘娘是聪明人,想必能明白我的意思。皇后近日身体愈发不好。这过一番日子,新人入宫,只怕皇上会忘了娘娘这位美人儿。何况皇上年迈,娘娘处在深宫之中,难免寂寞难耐,这犯点错倒也正常。只是就不知道皇上会如何想了。”
环妃愣了会儿,却是冷静下来,盯着凤夙的眸子道:“本宫并不想让皇上知道这事。不知凤秀可有什么好办法?”环妃挥了挥手,一旁的大宫女立刻退下。环妃站起身笑了笑,随意走了两步。
凤夙瞳孔收缩了下,就见环妃猛然对着脚下的池塘跌落而去。池水冰凉,瞬间溅起,环妃白嫩的手掌不断在水里扑腾着。一旁的宫女立刻哭喊起来,那方才随侍的大宫女更是瞬间怒目望向凤夙:“凤秀,娘娘好心劝你,你怎么敢下如此毒手。”说着,也不顾凤夙的神色,笔直地跳进河里,冲着环妃游了过去。
“凤夙,你好大的胆子!”中年男子一身明黄华服加身,此刻面上阴云密布,雷霆万钧,“来人,给朕将这个逆贼拿下。”
皇帝简直是暴怒地喊道,丝毫不顾及凤夙的辩解。凤夙蹙了蹙眉,眸光偏转,似笑非笑地望了环妃一眼,突然一纵身也跳了下去。池塘里已有少许荷叶冒出,冰凉的湖水浸体而入,凤夙咬紧了牙,潜到水下,一把拽过那大宫女的胳膊,脚底稍微用力,一下将她绊倒后面。
环妃素来不会游泳,此刻面色苍白,连连呛水,被凤夙抱住身子,顿时缠在凤夙身上昏迷过去。凤夙一手托着环妃往回游。路过那大宫女身边时,凤夙突然一龇牙,悄声道:“你下毒谋害环妃娘娘,罪无可赦。你放心,你走后,环妃娘娘的毒我自然会为她解了。”
那大宫女登时不可思议地瞪大眼,身子抖抖索索,就是要往池底沉。凤夙笑了笑,又道:“哦,对了,还有你的弟弟,我凤府也会一并照顾。”
环妃浑身湿漉漉的,脸色惨白毫无血色,发鬓贴在脸颊之上,脸上妆容化成一团,唇色嫣红,实在是吓人地紧。凤夙扶着她上岸,立刻软在地上咳嗽不已,神情甚是可怜。
皇帝原本要发火,不知为何竟是说不出话来:“凤夙,你谋害环妃在前,纵是现在将功折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来人,将凤夙拖下去仗刑三十。”
凤夙突然“呵呵”笑起来,眼底嘲讽一览无余。宫中的板子不似外边,皆是六尺厚九尺长的实心红木板,一板子下去,就叫人脱掉一层皮肉。现在她浑身寒凉,已经去了半条命,若是再挨上这三十大板,只怕剩下的半条命也要去掉。凤夙咬了咬牙,整个身子倚在地上,手指扣进地皮,奋力躲过来抓她的人,高声疾呼:“皇上,臣女冤枉啊!是那大宫女意图谋害环妃娘娘,被臣女发现,这才一口咬定是臣女将环妃娘娘推下水。”
那大宫女这才踉跄着爬上岸,听到这话,眼前一黑,就是要晕过去。凤夙猛然抬眸瞥向她,眸子晶亮,那大宫女心头一惊,猛然跪倒在地上:“皇上,奴婢,奴婢没有啊,奴婢当真没有啊。”
凤夙厉喝一声,俏脸更见几分苍白:“你还不承认吗?你分明说环妃娘娘害了你的弟弟,你这才痛下杀手,难不成你还想抵赖。”
大宫女浑身一颤,身子抖个不停,求助似的望向环妃。凤夙不动声色地挑眉,方才她救环妃时,已经一掌击在环妃的脖颈,怕是要过两个时辰才能醒过来。那大宫女颓然地垂下头,神色变换不断,突然露出袖中的短剑一把对着自己的胸口扎了下去:“昏君,你不得好死!”说罢,突然拔出尖刀对着惊愕的皇帝扔去。
p;凤夙立刻一个闪身,将那短剑拦了下来。剑上刺着纳兰容若四个字,剑柄精致,剑身笔直地刺入凤夙的右胳膊,顿时血流如注。皇帝脸色黑得吓人,僵硬地挤出些许笑意,吩咐御医前来为凤夙治疗,随后一甩袖离开。
回到皇帝特意为她安排住下的休暖阁,凤夙立刻将一众宫女遣走,小心翼翼地掏出袖中藏着的短剑,神色冷冽。纳兰容若,纳兰本是皇姓,只是不过是一个喧,早在十一年前就已经被北齐灭国,现在不过是北齐的一个小小辖区。这纳兰容若则是皇室里的蝎主,只是当年纳兰一族拒不投降,早就被屠戮怠尽,这把短剑又怎么会出现这宫里,还在那个宫女手上。
门外有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