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祁臻冷哼一声,转身踏步向府内走去,抬眸瞥见地上气息全无的心腹,手掌狠狠攥了攥,忽而转过头冲着凤夙邪邪一笑。
凤夙面色一白,强自撑着身子毫不示弱地回望回去。两人面上都是在笑。周遭的人却不由自主地感觉到一抹寒气,竟是忍不住默默心悸。连宫锦顺着凤夙的目光看过去,眉头顿时皱起,不动声色地踏前一步,替她挡住墨祁臻的目光。
墨祁臻一怔,却见连宫锦面色淡漠,隐含不屑,不禁心头一梗,竟是不由自主地倒退一步。待得墨祁臻反应过来面上顿时浮现一抹恼怒之色,然而他到底时忌惮连宫锦,只不过冷哼一声,便踏步回了府中。
等到他的身影彻底消失,凤夙方才忍不松了口气,当即身子一颤,竟是软软瘫倒下去。连宫锦面色俄然一变,忙伸出双手将凤夙牢牢圈在怀中。见凤夙眼眸微闭,面上并无什么痛苦之色,连宫锦方才轻轻叹了口气。
刚回到太子别院,宛花鸢便迎了上来,张口就道:“嫣娘被杀了。”说这话时,宛花鸢的牙齿死死咬在一起,这几个字似是自牙缝里挤出来的一般。
连宫锦不由一怔,垂眸望了眼怀中安睡的人儿,唇角轻轻勾起一抹清冷的笑意:“谷主不必介怀,嫣娘总归是活不长久的。”
嫣娘是连宫锦的近侍,早年为救连宫锦伤了身子,此次特意留在鬼谷代她而死。因而连宫锦话虽是这么说,宛花鸢还是自他的嗓音中察觉到一丝怒意,一丝极淡的怒意。宛花鸢不由心神一凛,随后目光落到凤夙身上,面色轻轻一变。见连宫锦面色虽是极清淡的,但周身都是腾起一股子摄人心魂的冷漠来,宛花鸢心下也明白了几分,伸手接过凤夙冲着连宫锦轻声道:“王爷只管去罢,这里交给我便是。”
连宫锦这才轻点了头,目光在凤夙苍白的脸颜是微微停顿了下,便自顾转开目光,转身离开。
连宫锦赶至御书房时,墨祁臻早已先行一步跪倒在皇帝面前,脸上涕泪横流,十足的纨绔子弟模样。然而偏偏皇帝就吃他这个样子,试问一个绝对不可能继承大统的皇子,又有什么理由去欺骗皇帝呢?
墨祁臻一直以来在皇帝面前塑造地便是这个形象。因而皇帝虽是时常责骂他不长进,却对他特别宽容。连宫锦迈步进来时就见墨祁臻一脸惊恐地对着皇帝描述他是如何受到刺杀。
“父皇,那凤陌邈分明是看不起儿臣。”墨祁臻跪倒在皇帝面前,面上满是愤慨,“虽说儿臣手上一无实权,二无军队,只是个闲散王爷。但儿臣好歹也是父皇您的儿子,他竟然不经过儿臣同意,就直接硬闯儿臣的府邸,分明是不将父皇放在眼里。若是凤陌邈有一点顾及到父皇,也断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来。”
皇帝高坐在龙椅之上,听着墨祁臻颠三倒四的汇报,只觉头疼地厉害,不禁抬手揉了揉眉心。然而墨祁臻却是陡然话锋一转:“若是凤陌邈一人倒也罢了,偏偏他还私自调动御林军将儿臣的府邸围了个水泄不通。若是儿臣的心腹拼死相护,儿臣……儿臣怕就是见不到父皇您了!”
听到这句话,皇帝面色登时一变,搭在椅子扶手上的手掌微微一抖,随后直起身子,一掌拍到一旁的青龙纹琉璃木桌子上:“来人,宣凤陌邈进宫。”说罢,皇帝坐***子,重重地咳嗽了一声。
“皇上,臣弟有话启奏。”连宫锦手掌微微缩紧,当即上前一步,不动声色地瞥了眼墨祁臻,这才将目光落回皇帝面上,一字一句地道:“晋王殿下私藏刺客,更是阻拦凤统领入府搜查,请皇上下令彻查晋王府。”
墨祁臻面色陡然一变,随后伏到在地重重磕头:“父皇,连王爷血口喷人。儿臣怎么敢私藏刺客,何况此地属于皇城,又哪儿来的刺客。儿臣终日待在家中,从不外出,如何敢做出这等大逆不道的事。反倒是连王爷见凤统领硬闯儿臣府邸,不但不阻止,反倒帮着凤陌邈一起欺辱儿臣,将儿臣身旁的忠怒一掌打死。还望父皇明察,还儿臣一个公道。”
这两人一口一个明察,皇帝只觉脑仁疼地厉害。然而他虽是不喜欢墨祁臻这个不上进的儿子,但墨祁臻毕竟是他的亲骨肉。因而皇帝到底还是偏心了:“安阳王,你可知罪?”
连宫锦见此,唇角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讥诮,目光在墨祁臻脸上转了个圈:“不知臣弟何罪之有?”
他这副不温不火的样子落到皇帝里,只觉得万分讨厌。皇帝面色顿时铁青下来,勃然大怒,道:“安阳王,你见到凤陌邈私用御林军不仅不加阻止,反倒随之一同胡闹,还胆敢在朕这儿大放厥词,问朕你何罪之有!安阳王,你当真是好大的胆子!”
皇帝明显是怒极,脸上的肌肉都似是因为这句话颤抖起来,一双虎目森然,紧紧盯着连宫锦。然而连宫锦却不过是掀起唇角浅浅一笑,上前一步迫视着皇帝,毫不相让地开口:“皇兄单凭六皇子一面之言,就断定臣弟有罪,怎么不问问六皇子有什么证据呢?”
连宫锦眼带戏谑的望向墨祁臻,唇角不自觉地勾起。不知为何,他这样子落到,墨祁臻没由来地心惊,随后墨祁臻强自定了定心神,道:“父皇,儿臣府里的丫鬟和管家都是可以作证的。”
“六皇子说笑了,你府里的丫鬟都是你的人。你就算将白的说成了黑的,那些个丫鬟奴才也是要奉承着的。”连宫锦眉目淡淡,似是不在意地开口。说出来的话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