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语气里带着深重的恳求,裴晖愣愣地点头,七尺高的汉子,此刻眼里忍不赚满泪水,又拼命忍着,不让它掉下来。柳月神色眷恋地望向被拦在凤夙身后的齐茗,大口大口地喘息着,猝然一笑:“茗儿,日后你还要懂事,切莫惹你大伯二伯生气。”柳月说完,突然转过头望着凤夙,美丽的眼睛里露出一丝深切的恳求,“大夫,二哥,二哥的病就拜托你了。”
齐茗顿时忍不住哭起来,又不敢哭出声,只咬着自个儿的手臂呜咽着。一旁站着伺候的丫鬟忍不住捂脸。凤夙叹了口气,语气里带了不同以往的认真,手掌举起,走到她跟前,握住柳月的手腕,郑重道:“柳夫人放心,凤某定会竭尽全力。”
柳月虚弱地说不出话来,此刻点了点头,手指搁在凤夙的手心动了两下,慢慢合上了眼睛。四周的丫鬟顿时失声痛哭,仿佛要将这些日子以来心里的悲伤都要哭出来。齐茗漆黑的瞳孔中登时犹如开了闸似的,不断有泪水流出来,他的手臂都要被他咬出血来,然而他还是死命克制着自己的步伐。凤夙猛然扭过头来,回身上前一掌拍下齐茗的胳膊,面上带着怒意:“你是不是疯了,你娘刚走,你就要在她面前自尽吗?”
不知为何,凤夙瞧着齐茗这个样子,就忍不住想起前世里麟儿被人诬陷时,满眼苦楚,隐忍着呜咽的场景。凤夙难得地心软了些,齐茗不过是个孩子,身子弱,自然受不得病症的传染。只是她是大夫,自然是不能避讳的。只是,凤夙叹了口气,转而对着裴晖道:“回头将这屋子封闭起来,将柳夫人的首饰衣服全都处理了。至于伺候柳夫人的丫鬟,待我看过后,若是没什么大碍,将以往的衣服烧了,换身干净的,再调去别处伺候便成了。”
裴晖点点头,立刻吩咐人前去准备了。凤夙将手擦干净,道:“这病症实在怪异,并不排除是疫病的可能性,再未确定安全之前,还是让她们都戴上口罩,穿严实些好。”
窗外的叶子仿佛被惊着了,顺着风向飘落下来,颤抖着落到地上。裴晖愣在当场,一时反应不过来。屋子里的丫鬟却是反应迅速,面露惊慌,忍不仔出声。凤府里的三姨娘就是得了疫病去的,当时凤府是如何处理的,青儿虽是未亲眼看见,可也听得到三姨娘院子里的悲切哀呼声,实在是太过可怕。现在听到自家夫人这样说,青儿的身子立刻哆嗦了一下,面上是掩饰不住的惊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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