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着连宫锦醒来时,已经是一日后了。这期间一共来了五波官兵,前来捉拿反贼。只不过有了第一日的事情,那些官兵自然是不敢再随意进入凤夙歇息的厢房,不过是在门口询问一番罢了。
至于林清璇,凤夙捣着药的手指停顿了下。这几日她都不曾见到她,更甚至于,连林清璇住的那间屋子都是禁闭门窗,除了偶尔有丫鬟拿着食盒进出,竟是见不到任何人出来。
林清璇原是尚书之女,不过是个庶女,却攀附上七皇子为侧妃,倒也是一门好姻缘。偏偏这个女人向来贪得无厌,一心想要往上攀爬。也不想想,若不是她爹手里握着兵权,墨祁云又怎么会看上她。凤夙摇了摇头,前世里她嫁过去时,这位林侧妃还是一副温婉可人的模样,倒也算不得多坏,最多是有些刁蛮罢了。
只是后来入了宫,各人有了各人的路,到是形同陌路了。今生再碰到,她怎么也不会再心慈手软,伤害过她的人都要付出代价来。凤夙的手指一下子磕在桌角,疼得她眼皮一跳。
连宫锦敲醒了,在**上咳嗽了两声。凤夙立刻转过头去,将方才捣好的药粉倒到碗里,走到连宫锦身边坐下,瞧着他苍白的脸色,不冷不热地道:“将这药敷了。”
一旁的青儿连忙退了出去。红袖守在门口,笑道:“夫人还在生气吗?”
“气着呢。只怕这次老爷是要费一番功夫了。我瞧着夫人的脸色可是难看地很。我在一旁瞧着,都吓地慌。只怕夫人这次是下定了决心要整治老爷了。你可不知道,上次也不知夫人在哪里找来的药膏,老爷可是活活笑了一下午,直到晚上才好些了。”青儿摇了摇头,端着食盒慢慢走了。
话音刚落,就听着里面传来一声接一声的嚎哭声。红袖拿着针线的手赫然一抖,一下子扎到自个儿的手指上。然而她只是摇了摇头,眼神怜悯地看了眼房间,低下头安心地做自己的帕子来。
到是她对面的鄙忍不住抬起头来,道:“红袖姐姐,这……不要管管吗?”
“管什么!”红袖豁然抬起头,脸上透出冷冽的光来,“主子的事情还轮不到你来置喙。好好儿地做好你自己的事,管好自个儿的心。”
对于这个突然出现在秀身边的丫鬟,红袖向来没什么好感。何况,这丫头是从和原公主那边来的,也不知安的什么心思。偏偏她同秀说了那么多次,秀非要带着她,真是……这样想着,红袖自然是看她愈发不顺眼了。现在这丫鬟还惦记上王爷了,真是不知死活!
谁知她话音刚落,鄙突然低下头来,眼圈都是红了,唯唯诺诺地道:“红袖姐姐,奴婢,奴婢只是担心……”说着,就这么落下泪来。
红袖一下子就呆住了。恰在这时,凤夙正好推着门出来,一眼就瞧见鄙泪眼汪汪的样子,凤夙当即皱了皱眉,快步上前道:“红袖,这是怎么一回事?”
“夫人,不怪红袖姐姐,是奴婢,奴婢自个儿说错了话,红袖姐姐这才说了奴婢两句。”鄙似乎吓了一跳,连忙抬手擦掉脸上的泪水,可怜巴巴地开口。
她的年纪本来就小,这会儿露出这样的表情来,实在是楚楚可怜的。红袖一看到她这个样子,气就不打一处来,干脆撇过脸去不开口。凤夙却仿佛是相信了她的话,目光落到红袖脸上,莫名带了丝严厉:“红袖,鄙说了什么了!值得你这样大动干戈,还不快同她道歉!”
红袖一下子愣住了,一口气卡在胸口,几乎说不出话来。她一抬眸,就望见凤夙冰冷的瞳孔,红袖浑身一凉,夫人向来只有对着敌人才会露出这样的颜色。现在,是不信任她了吗?红袖咬着牙,竭力控制着自己的怒火,双手死死地握着,转过身子对着鄙略一屈身:“对不起。”
声音晦涩难听,像是恨不得吃了鄙的骨血,好似刀锋一下一下割着鄙的身子。鄙忍不住颤了一下,忙低头道:“没……是奴婢不好,是奴婢不好。”
这个样子,好似平日里被红袖欺负很了一般。红袖一下子失语,抢先扭过头道:“夫人,红袖胡言乱语,请夫人责罚。”
凤夙似乎很是头疼地看着她们,目光在红袖和鄙身上转了一圈,慢慢道:“罢了,这次的事情就算了,红袖,你可记住了,不可有下次!”
这样的语气,已经是很生气了。红袖慢慢低下头,恭身应是。鄙突然挑衅地看了一眼红袖,随后也跟着退了下去。红袖手指一下子捏紧,恨不得将这迷惑人心的小丫头给拎出去打死。只是秀那边……红袖深吸了口气,将胸口翻腾的怒意压下,慢慢地走回自个儿的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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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夙转身回了屋子,就见连宫锦正坐在**头咬牙切齿地看着她。偏偏凤夙面上无辜地很,她笑眯眯地瞧着他,道:“王爷现在觉得如何?”
屋子里燃着熏香,味道十分雅致。只是刚刚下过一场大雪,纵然房间里点着火盆,还是冷地紧。然而一向怕冷的凤夙好似没有察觉到似的,依旧眉目冷冽地望着连宫锦。
连宫锦突然叹了口气,面上罕见地露出一个讨好的笑来:“本王很好,就不劳夙夙为我调药了,不过是些皮外伤,敷点金疮药也就罢了。”
这个死丫头,真真是上天派来折腾他的,竟然使出这样阴损的招儿。他都伤成这个样子了,这丫头不想着心疼他,反倒在他的药膏中加料,逼得他不断流泪,实在是丢人。连宫锦意味不明地盯着她,眼里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