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祁臻瞧着凤夙的背影,眸光闪烁不断,忽而轻轻叹了口气,冲着凤倾南微微躬身:“凤将军,本王唐突了,就此告辞。”
凤倾南原是想开口说些什么,却被凤陌邈一把拉住,到口的话顿时一凝。见凤陌邈一脸严肃地望着自己,凤倾南不由一怔,随口目光带点审视地望向白袁柔:“柔儿,轻柔不懂事也就罢了,你还要多多照看着些,万不可再发生这样的事!”
白袁柔心头一惊,面上顿时浮现星点委屈,刚准备开口,就见凤倾南头也不回地迈了出去。白袁柔不由气结,只觉一股闷气堵在心口,疼地厉害。
“娘……你看那个凤夙……真是气死我了!”瞧着屋子里只剩下白袁柔和她两个人,凤轻柔忍不住嚷了起来,一双水眸中全是怨毒,手指死死地攥紧。一想到凤夙方才讥诮的表情,凤轻柔就忍不住想活生生撕烂她那张脸。
“娘,你说话啊!你不是说六皇子一定会帮我的吗?为什么还会这样!”凤轻柔一张脸上全是嫉恨,“难不成娘你根本就不想帮我!又或者,娘也觉得我一个庶**配不上三皇子?”凤轻柔面目狰狞,全然不顾白袁柔的心意,一味地吼道。
白袁柔上前一步,坐到她身边,抚着她的脸颊,眼神冷冽:“别急,娘会对付她的。傻孩子,这世上除了你,还有谁配得上三皇子呢?”白袁柔的眸子慢慢眯成一条缝,声音里似是含着无尽的憎恶,“放心,娘一定会让她……生不如死,就跟她那个贱人母亲一样……”
她的嗓音实在太过阴冷,凤轻柔打了个寒颤,随后轻轻点了点头,眸子里隐隐划过一丝兴奋。
翌日,凤夙一大早便向乾西宫赶去。太后倚在暖塌上,瞧着她一副低眉顺眼的眼,不禁冷笑出声:“凤秀倒是好心性,竟将连王爷骗去那样远的地方。”
凤夙心头陡然一惊,连忙跪伏在地:“太后,连王爷心系太后安危,臣**奉皇上之命前来侍奉太后,自当尽心竭力。民**曾偶然听闻鬼谷谷主医术高明,这才斗胆向王爷进言,绝无半点欺瞒之意。不知太后何言骗字?”
“你少跟哀家打哑谜。”太后垂眸瞧她一眼,眼中杀机毕现,竟是对凤夙起了杀意,“那鬼谷谷主虽是医术精湛,但性子古怪,谷内更是机关重重。这么多,去求医问药的人不计其数,却是少有人得偿所愿。那大多数的人都是死在谷中机关内,永世不得出来。你此举,分明是要连王爷去送死!”
凤夙背后冷汗涔涔,手心更是掐出汗来,面上却依旧恭声道:“太后,连王爷十一岁参军,十三岁平定边疆,绝非一般人等,那小小的机关之术又怎么能拦得住王爷呢?那谷主宛花鸢虽是性子古怪,但却是个极重诺的人。只要连王爷破了她设下的机关,她定然会信守承诺答应王爷的要求。”
太后眸光陡然一冷,伸手一拍旁边的案几,厉声道:“你少给哀家胡言乱语,若是那机关那么好闯,那鬼谷之名也不至于人人谈之变色了。”
“倘若王爷出了什么事,你担当得起吗!”太后一双眸子里全是厉声,细细看去,又似带了抹惋惜。
然而这些凤夙都看不到,她只是径直跪伏在地上,磕了个头,又直起身子来,定定地望着太后道:“王爷由太后一手抚养长大,此刻太后您身体病危,王爷明知救助之法,却不去,岂不是不孝。王爷日后想起,怕也是羞愧难当。太后舔犊情深,王爷又何尝不是一片赤子之心。何况王爷福泽深厚,定会平安归来。”
见太后面色依旧铁青,凤夙不免咬了咬牙,又道:“臣**昔年曾有幸见过宛花鸢一面,她为人虽是冷漠了点,却也不是残忍恶毒之辈。”
这句话一出,太后眸光一变,凝在她脸上看了半晌。见她神色如常,不似说谎,不由轻笑一声,复又卧回暖塌上,合上眼眸淡淡地道:“陶**官,哀家头疼。”
陶**官连忙上前一步,自袖中摸出瓷瓶,到了一点在手指搓开,敷到太后太阳穴两侧轻轻****。
“你这孩子,倒是个伶俐的。想来你与那宛花鸢怕不是一面之交罢。”太后一脸放松地靠在榻上,随意问道,“只是这事到底还是不该锦儿去做。你且起来罢。”
不该,而不是不能。凤夙心念一转,知道太后这是不再追究此事了,随即站起身来冲着太后福了福身子:“臣**多谢太后体谅。皇上挂念太后地紧,只是国务繁忙无法亲自侍奉膝前。这才让臣**钻了空子,来太后跟前侍奉,到真是臣**的福泽了。”
一番话说的好听,太后面色却是微微变了变,随后睁开眼睛细细打量了她一眼,忽而轻笑出来:“难怪锦儿对你赞不绝口,倒是个生了七窍玲珑心的孩子。只是哀家若是没记错,你似是同祁霖那孩子定了亲事吧?这样说起来,你也称得上是哀家的孙媳妇儿了。”
凤夙面色微微一变,却是强自咬牙道:“只怕臣**没这个福气了。”说着,一双凤眸中已是秋水盈盈,委屈地紧,“三皇子日前来退婚,只怕心里对臣**已是万分厌烦。纵是臣**自认无辜,三皇子心里怕也是信了那些个闲言碎语三分,臣**又怎么敢再奢求三皇子能对臣**温柔以待。”
这话说的甚是委屈,太后不禁微微动容,垂眸望了她一眼,眼中似有若无地浮现一抹探究,随后轻声叹了口气:“这世上总有那些个不如意,你纵是想逃也逃不开,有什么样的荣耀,自然也要承受什么样的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