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娘在牢里待了两日,除了偶尔有一两个看管的守卫下来给她送点饭吃,陪着她的就只有地牢里的苍蝇老鼠。锦娘那日在外边跪了半天,肚子里的孩子自然是没了,偏偏她还不识趣,又是个硬骨头,怎么也不肯松口,死活说自己肚子里的孩子是连宫锦的。
凤夙瞧着她心烦,直接命人将她的舌头割了去,丢在牢里,不再管她。初始的时候,锦娘还拼命在里面拍门,直拍得双手鲜血淋漓,也不见人来搭理她。
她的身子又亏损的厉害,不过两日就再也没力气叫嚷了,病恹恹地歪在墙角。凤夙进来时望见的就是这副场景,当即回过头“啪”地一掌打到身后的护卫脸上:“本宫不是说了吗?要好生照顾她。你如今将人弄成这样,还怎么去伺候诸位大人?”
身后的侍卫顿时跪倒一大片,连声称罪。新王妃的手段,他们这些日子可是看得真切,一想到凤夙当日逼供那男子肠穿肚烂的场面,这些侍卫就忍不住面色发青,一个个垂下眼眸,不敢去看。
锦娘听得声音,勉力睁开眼来,就见凤夙正站在自己面前,忍不纂身一个哆嗦,整个人就摔下草堆。凤夙似笑非笑地看着她,蹲下身子,将她扶起来,道:“锦娘,你这又是何必呢?这成天的,在这牢里待着,这身上都臭了。你既然不肯说,本宫也不能要了你的命。只是这地方毕竟不是什么干净的地方。本宫已经为你寻了个好去处。以你的相貌,总归是要衣食无忧的。”
凤夙的脸上挂着惋惜的神色,手上一用力,就将锦娘提了起来。红袖和红锦连忙上前接过,将她架了出去。红锦脚下都软了,身子软软地瘫在红锦身上,裤裆里都湿软了。
红袖厌恶地看她一眼,高声道:“夫人,这锦娘如今又瘸又哑,若是送去采月楼,只怕那边的不会同意。依奴婢瞧,不如将红锦送到松山上的尼姑庵去,好歹也是个清净地方。”
“呵呵……”凤夙笑了两声,回过身来瞧着红袖笑道,“你倒是心善,既然如此,就送过去罢。”
锦娘一下子瘫软在地上,双脚并用向着凤夙爬了过去颤抖着抓着凤夙的衣袖,口中不断地发出意味不明的呜咽声。凤夙淡漠地看她一眼,一甩袖,径直进了自己的屋子。
院子里的小厮立刻上来来将锦娘拖了下去。青儿进屋时,就见凤夙正倚在窗前望着外边发呆,青儿立刻捧了茶递到凤夙跟前,满眼担忧地道:“夫人,您身子骨弱,外边风大,奴婢给您取裘鳌来。”
说罢,青儿就转身拿了架子上的鏊子披到凤夙肩头。凤夙将手中的茶杯搁到一旁的桌子上,道:“太子那边来信了吗?”
青儿摇了摇头:“还没有,夫人,您说娉婷郡主是不是反悔了?她若是将您劫持她的事情说出去可怎么办啊?”
“她还不至于这么蠢。”凤夙手指探到衣袖中,摸了下袖中藏着的白玉瓷瓶,笑了笑,道。除非她不想要解药了,何况,她私底下设计陷害将军之女,又谋害嫔妃,这样的罪证,不论哪一项,都够她死上千次百次。娉婷郡主是不想要命了,才将这些事说出去。
就在这个时候,外边来了丫鬟敲门。凤夙站起身来,快步迎了出去,就见太后殿里的福公公正站在院门口等着。见她迟来,福公公脸上顿时出现花儿一样的笑意来。他一甩尘佛,道:“王妃,您可算出来了,咱们快走罢。”
她隔三差五就要进宫同太后说说话,抄些佛经。许是因为她嫁给了连宫锦的缘故。太厚这两日对她的试探愈发多了起来。凤夙笑了笑,吩咐青儿托来个琉璃彩边粉盏儿:“福公公,多谢。”
福公公不着痕迹地将那荷包收到自己袖中,随后转身邻着凤夙往宫里边走去。凤夙进去时,太后正靠在榻上养神,陶姑姑在一旁替她捏着腿。
凤夙盈盈上前拜倒,太后睁开眼打量了她一会儿,就让她起来了。
不过是些寻常的话语罢了。凤夙静默了会子,突然转身跪在太后面前,掷地有声地道:“太后,臣媳有一事相求。”
太后睁开眼睛来,带着蓝玻璃种甲套的手指搁在桌面上,道:“何事?”
“久闻临安寺求子观音十分灵验,臣媳欲前去祈福,祈求为王爷诞下世子。”凤夙以头点地,脸不红心不跳地撒谎。前世里也是有这场战事的,她记得这场战事过后,北齐军中爆发了瘟疫,蔓延速度极快,不过几日,就波及全军。因而,她必须要去。
太后手指搭在桌子上有一搭没一搭地瞧着,这样的理由,还真是漏洞百出。不过,太后垂眸看向凤夙眸中认真的神情,终究还是点了点同意了。
凤夙刚从乾西宫出来,就被皇后请了过去。皇后见到她时,正在喝药。凤夙瞧着她将一碗黑糊糊的汤药直接灌下去,然后不住地咳嗽起来。凤夙不禁道:“皇后,能将这药渣给夙夙看看吗?”
皇后笑了笑,吩咐身边的大丫鬟下去了。皇后捻起帕子擦了擦嘴道:“本宫这是老毛病了,倒是叫妹妹看笑话了。”
听着她的称呼,凤夙不觉有些恍若隔世的感觉。说话间,丫鬟已经端着药渣进来了,凤夙伸手接过,捻起其中的一味瞧了眼,又放在鼻子下闻了闻,这才道:“皇后娘娘以后还是不要再吃这药的好。”
皇后的面色立刻变了,她唇瓣颤抖了下,脸庞上透出一种死灰的颜色来,随后站起身,道:“倒是不必说这个了,来,扶本宫去御花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