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您为什么对表秀那样好,若不是她,大少爷也不会差点着了别人的道。 ”白卿卿刚走,青儿就忍不住抱怨道。
凤夙似笑非笑地看她一眼,青儿心里顿时突了一下,慌忙低下头去。凤夙这才转开目光,站起身,脱了身上的鏊子挂在暖笼旁的架子上,整个身子窝到被子里去,道:“表妹是被人利用了,才会做下蠢事,何况她已经决心改过,这次的事情,若没有她的配合,又怎么会这样顺利呢?恐怕我那母亲怎么也想不到,竟然会被自己的侄女给骗了去。”
“那也是二夫人活该,若不是她先骗了表秀,表秀自然也不会帮着秀您对付她。”红袖啐了一声,“六姨娘真是不知好歹,若不是秀您机智,就要被她骗过去了,她也不想想,要不是秀您给她指了一条生路,她现在早就死在二夫人手下了,哪儿还能这样快活。没想到她到反帮着二夫人来对付秀,依奴婢看,是留她不得了。”
红袖跟了凤夙身边许久,如今性子也愈发狠辣起来说起话来更是毫不顾忌。凤夙伸手接过彩瓷花茶杯,揭开盖子,呷了口茶,慢慢道:“六姨娘一向聪明,不过是看着我不中用了,想要另择明主罢了。如今她有了六弟,身份大不同前,就是为了自己的儿子,这心里也要动些不该有的心思。她既然不想受制于人,自然是要想法子搬到我了。”
“那她为什么后来又反悔了呢?”青儿忍不住插嘴道。
凤夙将茶杯捧在手心,眯着眼望着里边上下起伏的叶子,笑道:“许是六姨娘突然良心发现了。”
何月嫣常年在风花雪月的地里打滚,早就不信任什么**爱感情,对这些事情也看得开。在她看来,男人的**爱都是不长久,若是哪一日,她失了美貌,没了用途,自己定然是要舍弃她,因而在此之前她必须找个靠山。在这个时候,偏偏她又生下了一个儿子,一个父亲极为**爱的儿子。那么,最好对我办法,莫过于母凭子贵,就算日后她老了,也算是有所依靠,不至于在这深宅大院中被人啃得连骨头都不剩。
所以,她一直在衡量,衡量自己同白氏到底哪一个强一些。显然最终她做出了选择。至于她为什么突然改变了主意,那就要问问她自己了。凤轻扬向来是夜晚归来,又很少人前露面,以至于六姨娘竟然从未见过府中的二少爷,以至于她忘了这个人,忘了凤轻扬其实也是嫡出的儿子。就算六姨娘冒险除去了凤陌邈,还有一个凤轻扬在等着她。依照白氏的心性,到时候又怎么会留着她这个手中握着自己把柄的人。到那时,又有谁来救她,恐怕她自己的儿子都是要保不住。
六姨娘的临阵倒戈自然是情理之中了。凤夙将茶杯递到青儿手上,将被子往上边拽了拽,只露出一个头来。青儿和红袖立刻退了下去。凤夙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临近傍晚的时候,青儿端着吃食进来,她才醒了过来。
只是她还有一件事想不明白,白氏分明知道她绝无可能帮着六姨娘去求情,为什么还要叫她到自己这路来求情,难不成是为了做戏给谁看吗?或者说,是在谋划着别的什么,关于这一点,六姨娘也十分不解。
白氏显然并不完全信任六姨娘,只告诉六姨娘白卿卿在凤陌邈院子里埋了东西,却并未具体说明是什么东西。只说要六姨娘想法子将道长请过来,不想等了好几日,六姨娘这边也没有动作。白氏唤了六姨娘来问,才知道六姨娘已经一连几日没见到凤钦南了。万般无奈之下,白氏只好自己动手,恰逢凤钦南晚上宿在她屋子里,白氏立刻就准备起来。
只是白氏万万没想到,到最后竟然害了自己的儿子。隔天一大早,凤府****就悄悄驶出一辆马车来,驾车的车夫一路对着城门过去,不过半个时辰就出了城。凤轻扬整个人被反绑着坐在马车里,闭着眼,面色沉静。
身旁看管他的小厮刚预备开口,突然一道利剑笔直地刺进轿中。凤轻扬登时睁开双眼,背过身子。蒙着面的男子立刻将他手上的绳子斩断,一剑对着旁边的小厮砍去,厉声喝道:“走!”
凤轻扬一下子睁开绳子,抬手一掌将那小厮拍出车外,跟着那人钻出马车,就要离开。却见山坡上突然站满了人影,凤轻扬瞳孔骤然一缩,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到为首的男子身上,咬牙切齿地道:“晋王殿下,您这是什么意思?”
墨祁臻看他一眼,将袖中的字条掏出来,对着他轻飘飘地扔了下去,随后一挥手:“动手。”
山坡上的护卫立刻冲了下去,墨祁臻眼里流露出一丝悲哀的神情,突然抬手握了握拳,道:“放箭。”
底下的凤轻扬刚刚将那字条捡起来,旁边就有一道刀光砍了过来。他慌忙躲开,目光落到纸上
,面色骤然一变。纸上空无一字,他立刻抬起头来,就见铺天盖地的箭矢径直落了下来。凤轻扬慌忙拉过一旁的人挡在自己身上前,拼了命地向马车那儿跑过去。
马匹受了惊,这会儿拼了命地踢着腿。凤轻扬猛然翻身上去,猛一侧身,整个人藏在马肚子下,一手拍向马腿。马匹受了惊,浑身一颤,一下子将僵绳挣断了,没命似的向远处跑去。墨祁臻远远地瞧着,唇角一点点勾起,随后挥手道:“停,不用追了。”
那些护卫立刻停了下来,墨祁臻向不远处的林子望了一眼,随后拱手弯腰恭声道:“王爷,祁臻答应的事情已经做到,还请王爷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