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后,白氏突然从睡梦中惊醒,神色慌张地摇醒凤钦南。凤钦南原本很是恼怒,然而在听完她说的话时,顿时一惊。
当众人都被吵醒站在院子里时,就见白氏正洋洋得意地站在凤钦南身边,不由都是一愣。老爷虽然每个月依旧抽空前往二夫人的院子,但也不过是例行公式罢了。白氏前些日子还哭丧着一张脸,如今看老爷这架势,竟是又站在她那边了吗?
凤夙来到的时候,院子里的人已经等了许久了。白氏看到她时,忍不住眸光一凝,又迅速转开去。她的女儿本该是天子娇子,是世间最尊贵的人,偏偏三皇子如今断了双腿,是怎么也登不上皇位了,最多也不过是做个闲散王爷。一想到这儿,白氏就觉得整个心头都在滴血,一口银牙都要咬碎了。
院子里的风刮来冷得很,凤夙身上披着厚厚的鹤皮鏊子,还觉得冻得狠。凤钦南眼下一片乌青,看起来很久没睡好了。也是,近些日子来南边战事频发,皇帝仿佛是故意刁难凤钦南一样,将挑勋领的事情交到了凤钦南手上。这原本该是好事,可武将不似文官,是要上战场的,这稍不注意,就要送了命。
朝中大臣一个个对自家儿子看重地不得了,都是预备着以后入朝为官的,哪舍得让他们上战场。凤钦南又不能强行下令,再说,世家公子多善言辞,而不善行动。他原本想任用自己手下的武将,偏偏皇帝几番暗示要在几个皇子中挑选一位。一连半个月,他也没能选出合适的人选来,皇帝已经催促了他多次,凤钦南急得嘴巴上都磨起了泡。
这几日走路吃饭,脑子里全想着这样的事情。精神一日比一日恍惚,今夜一天白氏说梦到魑魅魍魉追着他打时,他下意识地就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不得不说,这一个月以来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先是谈氏死了,紧跟着四秀自缢而亡,难不成这院子里当真是有什么邪气不成?
凤钦南原本最为讨厌鬼神之说,只是近来心慌意乱,早已不知如何自处。如今白氏平白无故地送了个法子来,说什么他也要试一试。很快就有道士从外边进来,他身旁还跟着个眉清目秀的小道童。此刻那道士正挂着脸,一副十分不愿的模样。
那道士名讳济安,实际上却是个十分吝啬的贪财鬼,因而一般人家都唤他铁公鸡。只是济安做法事十分准,哪家有什么事,只要出得起钱,他一定前去。这济安身上只披着一件外卦,行走间却是健步如飞,不见丝毫冷意。
凤夙瞧了他一眼,不免有些限,天知道她在这儿都快要冻死了。白氏的眸子一下子亮了,她使了个眼色给济安,这才抬起头来望着众人,款款走到老夫人面前道:“老夫人,儿媳实在是心有不安,才请了道士来看看,还请老夫人谅解。”
邢氏睡地正安稳,纵然她平日里再喜欢白袁柔,这突然被喊起来,总觉得心里十分难受,因而这会子也不想同她多说话,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一旁的柳氏却是忍不住撇了撇嘴:“大嫂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是说我们要害大哥吗?”
柳氏向来瞧不起白氏这样不知廉耻的女子,明明知道别人有青梅竹马的妻子,还偏要往上面凑。如今更是从妾室被抬了继室的位子,还不是仗着自己有个镇国候府的爹。柳氏胸口一阵气闷,她虽然出身平常,却也是知书达理,年轻时也生得十分漂亮,若不然又怎么能被二伯看上。若不是后来二伯走了,她又怎么会如此泼辣,还不是为了自己的一双儿女,白氏竟然敢私底下嘲讽她,真是气死她了。
“弟妹,我绝没有这个意思,只是老爷这些日子来心神不宁,我这才想要请道长来看一看。”白氏连忙开口道。二房向来是个蠢的,眼高手低,若是往日里,她定然是要呛回去,只是现在还有更要紧的事情。
柳氏还想说些什么,就听得凤钦南一声厉吼:“够了!”柳氏登时吓了一跳,讪讪地缩回口中的话,扭过头去,不再开口。
李氏站在邢氏身边,忍不住摇了摇头。凤夙的目光望了望去,不禁微微一笑,三伯昨儿个就回去了,连着三堂哥也跟着一起回去了。因而这一出大戏里,三房到是最微末不足道的角色。
见众人都安静了,凤钦南才回过身子请济安道长。济安道长胡子拉碴的,看起来十分邋遢,恍若中年大叔,实际上,凤夙特意打探过他的年纪,算起来,今年也不过刚刚弱冠而已。
济安道长收了钱,自然是要办事。他仅是四处看了看,众人只看见他对着空气说了些什么,随后就笔直地往东南方向走去。白氏在一旁瞧着,眼底忍不住现出些许兴奋的神情来。众人见此,也只得跟了上去。画眉跟在凤夙身后,垂着首不敢去看白氏的神色。
夙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向后侧着身子道:“表妹不用这样害怕,若不是母亲存心利用你,你也不必还击。表妹只是在为自己主持公道罢了。就是姨母知道了,也不会怪你的。”
白卿卿是第一次做这种坏事,难免有些慌张,瞧着众人都被喊起来,一时心有戚戚。凤夙知晓她心中所想,又继续道:“若是表妹不这么做,那么倒霉的可就是表妹的心上人了。”
她的语调十分平静,声音婉转动听。青儿一下子低下头去,秀是最坏的了,明明自己最关心大少爷的安危,却仿佛只有表秀一人担忧一样。果不其然,白卿卿一听她这话,面色立刻红了,随后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