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安公主几乎惊愕地说不出话来,狠狠喘息了一会儿,方才定下心神来。凤夙转身进了牢中,站在娉婷郡主面前微微一笑:“郡主在这里住的可好?”
“凤夙,你到底想做什么?”娉婷郡主满身狼狈,如同编贝的牙齿咬在一切,目光含恨。若是眼光能够****,她定然饶不了眼前的女子,只是可惜了她手脚都被拷住,动也不能动。
凤夙拍了拍手,立刻有人端着琉璃花盏上前来。凤夙伸手拿过上面放着的泛着寒光的****,在娉婷郡主娇嫩的脸颊上比划了下,慢悠悠地道:“慧妃娘娘死得可真惨啊,那血流了一地,十分吓人。哦,还有碧落那丫鬟,两只眼睛都没有了,真是可怜。”
娉婷郡主的脸色一下子变了,她竭力控制着自己,语调却还是忍不住发抖:“这……这关我什么事?我……我什么也不知道。”这样说着,面上浮现出一丝跋扈的神情来,娉婷郡主挺直了身子,道,“你最好快点放我出去,若不然让我兄长知道了,非叫你吃官司,到时候,你整个凤府都跑不掉。”
“是吗?”牢狱里的烛火突然闪了一下,凤夙笑了笑,漆黑的眼眸中仿佛有鬼影掠过,又迅速平静下来。娉婷郡主心头抖了一下,就见凤夙勾起唇角,陡然拔高声音,“既然娉婷郡主并不知道此事,来人,将娉婷郡主送出去。”
一众看守的护卫愣了一下,永安公主连忙拦住她,道:“夙夙,你疯了,若是娉婷去父皇面前告状,你我岂不是完了。更何况……”永安公主望了眼站在不远处的周容止,面庞立时浮现一股子狠辣,“她看见了不该看东西,绝不能放她离开。依我看,不如将她弄死了扔到郊外的荒草中去,等着野狗将她的尸首叼去了,只说是那些个土匪做的。想来安宁侯为了自家女儿的名声也不会过多张扬。”
娉婷郡主一下子愣住了,满心的狂喜立刻降了下来,浑身如坠冰窖,几乎是忍不住瑟瑟发抖起来。她绝想不到,往日里看着高贵端庄的永安公主,私底下竟然能想出这样狠毒的主意来。
凤夙叹了口气,永安公主一碰到事关周容止的事情,就失去了冷静。不过这话说的也没错,她的面上随即露出一副思考的神情来。娉婷吓了一跳,一时间只觉得这地牢中寒气森森,十分渗人,隐约间更是仿佛有女子凄厉喊声传来。
就在这个时候,凤夙突然抬起头来静静地望着她。娉婷不自觉咽了口唾沫,刚预备开口,就听墙角摆放着的杂物突然响动了一下。娉婷顿时大叫一声,就见一只老鼠顺着墙角爬了出来。娉婷郡主忍不住直跺脚,不住地尖叫着,泪水不停地顺着眼眶流下来。然而那老鼠并未过来,只不过顺着墙根爬了会儿,又钻了回去。
娉婷郡主这才稍稍放下心来,一时间又想到那老鼠还在这牢中。而她又被拴着,说不得什么时候拿老鼠就跑出来爬到她的身上来。这样的想象实在是太过吓人,娉婷郡主一下子褪尽了血色,大声叫嚷起来:“我……永安公主,我什么也不会说的,你,你放我出去。我保证什么也不会说。”
“公主,你还不明白吗?”凤夙安抚下永安公主,转过身瞧着娉婷郡主摇了摇头,眼带悲悯地道。
“明白?明白什么?”娉婷郡主突然觉得十分不好,似乎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就要发生。她一双眼睛眨了眨,咬着唇开口。娉婷郡主生来聪颖,受靖母**爱,就是她的四个哥哥也比不上。她隐约间明白凤夙想要说些什么,忍不住瞪大了眼睛,扭过头去,仿佛十分抗拒的样子。
永安公主在一旁看得一头雾水,她虽然素来喜怒无常,心思却极为简单。而且因为爱着驸马,永安公主本质上还是个十分直率的女子。因而凤夙与永安公主第一次见面时才敢那般大胆,见她露出那副神情,凤夙不免回过身笑道:“公主,皇上向来仁慈,却也不知虎毒不食子。只是娉婷郡主生得貌美,又十分得皇帝喜欢,说不得能逃过一劫?”
这话一下子就戳中了永安公主的伤疤,她的脸色立时青了下来,张嘴“呸”了一声:“凤夙,本宫是喜欢你,才与奴说这些个事,若你也觉得本宫做错了,那本宫真是看错你了。”说罢,永安公主一扯袖子就往外走去。
地牢里本没有风,不知为何,娉婷郡主竟觉得身上凉嗖嗖的。她禁不住抖动了一下,后扬起头来,干涩着嘴巴道:“你是说,皇上要杀我?”
她说完这句话,或许自己都觉得这事十分可笑,竟然忍不哈大笑起来。凤夙站在她面前,静静地瞧着她,等着她消停了,才叹了口气:“娉婷郡主是明白人。”
凤夙扯出腰间系着的绢帕替娉婷郡主将她脸上沾染的污迹擦干净,将那帕子叠好,放入袖中,眨了眨黑
白分明的眼睛,复又露出惋惜的意味来:“郡主生得这样漂亮,实在不该这样死去。只是忤逆皇上的意思,可是要被杀头的。这样严重的罪名,夙夙可担不得。”她慢慢皱起眉头,仿佛猫捉老鼠一般同娉婷郡主兜着圈子,“郡主想必听过一句话叫做狡兔死,走狗烹。安宁侯享受了这么多的尊荣,身为驸马却握着兵权,实在是让人不得不防。当今陛下,疑心甚重,也不知能否像先帝爷一样敬重安宁侯府。再加上皇城向来传闻,安宁侯的四个公子足比皇帝的儿子。这样的话,皇上听得多了,也不知会不会对四位公子刮目相看。”
“只是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