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夫人眼里很是厌恶,一掌打到何婆子脸上,几乎是用了十分的劲,一下子将何婆子脸打地歪向一边,可见韩夫人心底的愤怒。
然而凤夙还是从韩夫人藏在袖口微抖的手掌看出韩夫人的后怕,无论怎样的女子,面对自己的儿子险些与自己天人永隔这样的事,总是不能保持理智的。何婆子忙不失沓地爬起来,一个劲儿地磕头。事到如今,她哪儿还能不明白自己做了什么蠢事,这会子悔得肠子都青了。
桂妈妈的脸色很难看,厉色呵斥:“你这老妇,可想清楚再说,我何时见过你!”这样子竟然是想将事情推得一干二净。
何婆子瞪大眼睛,干枯的老眼里立刻流下泪来,不过一会儿就眼泪鼻涕横流,整个人都赖在地上哀嚎:“您,您怎么能不认呢?分明是您请了我和隔壁的老张婆一起来办这事。当时我就说这事缺德不能做是要蒸寿的,我的老命哟,可是要丢在这里了!偏偏您说出了事情由您兜着,您这不是害老婆子我吗?”何婆子拍着大腿,毫无形象地坐到在地上哭嚎,好似受尽了委屈似的,“这回可好了,老头子,我对不起你么哟,留下你一个人可怎么活哟!”
一众的夫人秀们都是忍不住皱眉,这些个夫人秀向来自诩高贵,何曾接触过这等不知体面的肮脏老婆子,一时间都忍不住撇开眼睛去不去看。凤夙不禁在心底冷笑一声,走上前掏出贴身的帕子递给那何婆子:“何婆婆,你且慢慢说,倘若当真是有什么难言之隐,我自然会向韩夫人求情饶你一二,也免得你那夫君在世间受苦。”
何婆子一辈子粗糙惯了的人,何曾用过这样好的丝绸手帕,连忙接过仔细看了下,擦了下手就给揣到怀里,随即拿起衣服的下摆擦了把脸,抬起头来惊喜地道:“真的?”
凤夙点了点头,何婆子忙将脸转过去望着韩夫人。韩夫人面色难看地紧,但到底还是点了点头。何婆子这才站起身来,拍了拍腿上的泥土,嘿嘿笑道:“桂妈妈,你不承认我也有法子。干这样的事情,难保对方会****灭口,老婆子我也该想办法自保不是,来之前我特意将这事写下来藏在家里的墙壁砖头里,连同你给我的十金一起塞在了里面。若是我平白无故失踪了,日后我家里人查看房屋时,看到那条子,自然会给我申冤。”
申冤?凤夙瞧着何婆子的目光不禁有些古怪起来了。这何婆子还真是有意思,害人性命可是要判死罪的。到时候就是她家里人看到那条子了,只怕也只是将那十锭金子留下,其余的,一概不提。何婆子说到这儿,唏嘘不已:“可惜了老张婆,就这么没了。”何婆子突然心悸不已,若非韩夫人要她做证人,派人救下了她,这会儿她早就臭了。
桂妈妈的脸顿时煞白,求救似的望了白氏一眼。白氏突然冷哼一声:“何婆子,你说桂妈妈买通你杀害韩公子,那我请问你,桂妈妈同韩公子无冤无仇,为何要下此毒手?”何婆子一愣,显然没想到这茬,白氏登时厉声道,“分明是你这婆子不知得了什么法子溜进我凤府来偷东西,结果不小心被在院子里玩耍的韩公子逮了个正着,这才动了杀心,意图****灭口!”
白氏的声音又急又厉,何婆子被吓了一跳,下意识地连连摆手:“不是我,不是我,小人没有,我小人只是奉命行事。”何婆子陡然将头转向凤夙,很是凄惨地开口,“凤秀,小人怎么敢做这样的事。”
只是何婆子毕竟是亲自动手杀害韩公子的人,因而一众夫人秀们都自动选择忽视她的话,直接相信了白氏的话。唯独韩夫人虽然气地浑身发抖,还是对着白氏“呸”了一声:“白袁柔,你少装模作样!这件事我一定会如实禀告夫君!”
韩夫人这话就是明显的威胁了,凤夙心头一沉,果然见凤钦南的脸色难看起来。凤夙立刻上前一步,柔声劝慰?“韩夫人,母亲许是真不知情,被桂妈妈蒙骗了也不一定。”
紧接着,凤夙突然将目光转向白氏,眨了眨黑白分明的眼眸,漆黑犹如古井般的凤眸里仿佛有冰凉的湖水淌过,目光潋艳,让人瞬间入坠冰窖。白氏突然哑了声音,凤夙笑了笑,道:“韩公子,不知可否将你听到的说出来?”
那漂亮的蝎子还未从眼前的冲击中缓过神来,却也知道谁是帮他的人。韩公子当即站出来怯生生地望了一眼何婆子,一手指着桂妈妈,声音带着颤抖地道:“我……我听到这个她同一个年轻女子商量着要将什么姨娘小产的事情嫁祸到凤秀身上,只是我并未听清……”韩公子似乎很懊恼,挠了挠头,又抬起头来很是坚定地道,“那屋子里的声音同桂妈妈一样的。”
这下子所有人都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了,望向凤清溪和白氏的目光都是有些躲闪起来。后宅内院的争斗并不少见,但这样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不择手段,连一个年仅八岁的孝子都可以下得去毒手,实在是太恶毒了些。百思的脸色在青色和白色之间交替,呼呼地喘着气,竟是一时说不出话来。
凤轻扬立刻上前手掌托住白氏的后腰,支撑着她:“韩公子,敢问你可曾见过屋内那人?”
韩公子愣了一下,随后默默地摇了摇头。凤轻扬立时冷笑一声:“既然你没见到其人,单凭声音又怎么能断定是桂妈妈呢?”
凤夙抿了抿唇,将手足无措的韩公子拉过去,韩夫人立刻将她护在身后。凤夙笑了笑:“二哥哥的意思是,若是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