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秀真是有意思。”墨祁云脸上难得地挂上了笑意,哈哈大笑起来,笑声清洌,惊飞了不远处的飞鸟,“凤秀这样笃定,怎么就不肯多花点心思去了解一下当今的局呢?我自然是登不上皇位,但凤秀又从哪里见得太子就能登上皇位?”
墨祁云被人戳中痛处,身份卑微向来是他的痛处,说起来,他也只是庶子。只是为什么呢?三皇子一样不是出自皇后的肚子,一样是庶子,为何偏偏能够得到皇帝的**爱,他就不可以。墨祁云眼里有一瞬间的阴蛰,又迅速浮现温和的笑意,俊美如神的脸庞上是一如既往的温柔笑意。
凤夙定定地看着他,似乎被吓到了,随后突然璨然一笑,露出洁白的牙齿。她眸子漆黑,此刻染上星点笑意,阳光透过窗户散进来,墨祁云几乎能在她眼中看到自己的影子。凤夙笑着走回桌前,道:“七殿下真是……太令人惊讶了。”凤夙眨了眨黑白的眼睛,面上浮现一丝狡黠,“那么,七殿下准备做点什么呢?”
墨祁云以为自己说动她了,快步坐到她对面,面上不着痕迹地浮现一副情真意切的表情:“凤秀,你若是想听,我自然会一一告诉你。只是我又如何知道夙夙你是真心要同我合作呢?”
真是个老狐狸。凤夙扬了扬唇,唇畔挂了一丝高深莫测的笑意,笑眯眯地,将一杯茶水泼到桌上,手指蘸着茶渍在桌上轻轻写了几个字。墨祁云的瞳孔一瞬间缩紧,随后立刻站起来,静静地盯着凤夙,好大一会儿,墨祁云方才笑起来:“夙夙可真是叫人惊讶。”墨祁云笑着拍手,“来人,送凤秀回府!”
立刻有丫鬟推门进来,一条黑布顺势蒙在凤夙的眼睛上。凤夙坐在那儿,任凭她们将她的眼睛的蒙上,顺从地跟在她们后头。到了门口的时候,凤夙突然停下脚步,回过头来唇角弯起一丝极清浅的笑意:“夙夙就静候七殿下佳音了。”说罢,头也不回地快速离开。
凤夙回府之后立刻就去拜见了凤钦南。凤钦南见到她,腾地一声就站了起来,伸出手来似乎想拍拍她的脑袋,却还是慢慢握成拳头,背在身后,道:“回来就好。夙夙,为父有一件事同你商量。”
白袁柔坐在凤钦南一旁,面色得意,盯着她的目光却犹如要将她吃下去似的。凤夙注意到她穿了一件紫金珠琉璃大红云霞裙,袖口两边绣着大朵大朵的红牡丹,颜色瑰丽,裙摆上各自镶了金银箔编织玫瑰花纹,看上去富丽堂皇,高贵非凡。发丝在脑后盘了个妇人髻,将原本散在胸前的发丝也一并挽了上去,发间插着十对对插垂玉金簪,端庄华贵,比之前,简直是天壤之别。这样的装扮,已经超越了姨娘的范畴。凤夙一瞬间就明白了一件事,背脊悄然挺直了些,率先开口道:“夙夙还未恭喜母亲。”
是的,母亲。白袁柔如今的打扮已经完全是主母才该有的装扮。打了这么多年的主意,到底是让她如愿了。凤钦南眼里有一瞬间的诧异,原本他还担心凤夙这孩子不肯接受这件事,没想到她这样容易就接受了:“夙夙,你既然已经知道了,我和你母亲还有一件事同你说。”
“父亲,夙夙还有一事要恭喜母亲呢。”凤夙笑了笑,面上带了星点笑意,“夙夙在永安公主那儿待了几日,听永安公主谈起二哥,就像永安公主讨了个情,想必皇上的圣旨很快就会下来了。”
“你这几天一直待在永安公主那儿?”凤钦南几不可察地皱了皱眉,似乎是有点不敢相信。白袁柔眼中明显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
凤夙眨了眨眼睛,笑眯眯地:“是呢!那日夙夙被人挟持,敲碰见永安公主路过,这才有幸被公主的侍卫救了下来。只是……夙夙原本准备立刻回来,却被永安公主给拦了下来,说是要彻查此事呢!夙夙只好先行命青儿她们回府报信儿,怎么,这些丫鬟什么都没说吗?”凤夙“啧啧”两声,“这真是……”
凤钦南听得惊心动魄,几乎不知道说什么好,随后皱紧了眉头:“为父并未见到她们。”
凤夙一下子站起来,面上出现焦急的神情:“怎么会这样?”她一下子回过头来,望着凤钦南认真地道,“还请父亲立马派人去找。”
白袁柔立刻站了起来,不知为何,她心里突然浮现些许不安,似乎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就要发生一样。凤钦南诧异地望她一眼,白袁柔立刻意识到自己失态了,脸上随即露出一股担忧:“老爷,这,若是那两个丫鬟出了事,可怎么得了?”
凤钦南点了点头,刚预备开口,就见管家匆匆忙忙地跑过来敲门:“老爷,不好了,安阳王,安阳王来了!说是要来捉拿反贼!”
凤夙愣了一下,几乎要以为自己听错了。然而,下一秒凤钦南就已经站了起来,快速地推
开门出去了。凤夙紧跟着后面跑了出去,一眼就望见众人身前一身暗紫色华服,面目苍白,红唇似血的男子——连宫锦。连宫锦敲也抬目向她望过来,唇角突然勾起一丝诡谲的笑意。凤夙下意识地倒退一步,几乎不敢去看他的眼睛。那双眼睛此刻看上去大地出奇,漆黑一片,连影子都映不进去,空旷无垠,不带一丝温度。就像是,就像是坟墓里爬出来的苍白的尸体,冷漠空寂地让人害怕。
连宫锦很快转开目光,淡淡地吐出一个字:“搜。”他身后一队身着黑衣的男子立刻上前分散开来,四处查找起来。
眼见着这些人准备往女子的厢房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