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寒风送魂去,瑞雪兆丰年!”
“国师,大才啊!”范镇长看着董策写的字后,忍不住赞许道,虽然他觉得字不咋地。
“你可别高兴。”董策放下笔,拿起几个竹筒,往一排排的碗里倒下了一些漆粉,沾水研磨。
“国师是何意?”范镇长立即担忧了。
“没什么。”董策一笑,道:“就是借助你范家镇作为蓝本,画一幅画而已。”
“呃……国师为我范家镇作画乃是好事啊,老朽高兴还来不及呢。”
看着笑呵呵的范镇长,董策摇摇头,指着二十个字道:“此画的主题!”
范镇长不傻,一听就明白了,赶忙伸手抓住董策的手腕道:“别,国师求您了,您可别这样,我虽没把范镇长治理好,可也没落得个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吧!”
董策一声不吭,盯着范镇长的手,立即吓得范镇长缩回手,依然渴求道:“国师,还请您高抬贵手。”
他总算明白,国师那别高兴是什么意思了!
国师的画已经名传全国,可见此画一出,啧啧,他这镇长可玩完咯。
“范镇长。”董策抬眼看着这可怜的老头,笑道:“我不题地名。”
“那也不成啊!”范镇长虽然没见过董策的画,可传闻是见画如见实景,这真要画上了,能瞒得住有心人吗?
“您还想不想让范家镇繁荣了?”董策没好气道。
“您可别您,小老儿担待不起啊,国师还是说个明白吧,小老儿真是愚笨,窥不到此中真谛。”
董策一边研磨漆料,一边道:“哦,好,这样说吧,博取同情,有些人,是眼不见为净,可我非要让他们看,非要整的他们心里满是疙瘩难受不堪,这几幅画,不仅要让那些生活在富裕中的人知道,同为人,同一天地,却不同的悲剧人生,还要让他们明白,罪魁祸首的白莲教究竟做了那些令人痛恨的事!画一共有四幅,都是巨幅,丈长,四尺高,小样我早已经准备好了,你范家镇是最后一幅,便是这瑞雪兆丰年!”
“嘶!”范镇长深吸一口气,再看了看董策的字后,忍不住压低声音问道:“朱门酒肉臭,白莲教?”
“对!”董策点头。
范镇长又指着另一行字道:“路有冻死骨,难民?”
“人老精!”董策赞许。
“可寒风送魂去,这又是哪里取景?”范镇长不解。
“来范家镇的路上。”董策没有多解释。
“哦!”范镇长明白了,嘿嘿一笑道:“国师画吧!”
董策可不含糊,调好颜料后,立即提笔作画。
第一幅,董策足足用了四天时间才成型,范镇长没事就跑过来坐在后面看,这画成之时,他着实被震惊了。
画很大,范镇长从未见过这么大的画,画中是一片城景,挨家挨户的连绵到尽头城楼,画中似乎没有屋顶,但仔细一看,其实有,只是色调很轻,越往边,屋顶的颜色越明显,从如水一般的透明到琉璃一般的透亮,再到实景一般的瓦片和积雪,端的是新颖大气,不拘一格。
而这些屋中的,有些地方满地金银元宝,绫罗绸缎,边上圆桌围了一圈人,桌上大鱼大肉,这些人把酒言欢,声色犬马,一些内屋,有着男人欺压这挣扎的女子,还有些地方居然在杀人!
在一片建筑的尽头之上,是城楼,而城楼上,竖起的旗杆是白莲教的旗!
看到这里,范镇长猛然醒悟,他又看了看那些喝酒的男人,发现他们的衣着布甲居然都是白莲教的兵马服饰。
两天后,第二幅画也出现了,这幅则简单许多,但居然可以与上一幅结合,这画中是那片建筑外的街道,大雪飞扬的,地上堆满了尸体,有孩子,老人,有半身被积雪覆盖,有只从雪堆中伸出一只手的,这骨瘦如柴的手不仅伸出了积雪,似乎还从画中伸到了画外,想要抓住谁的肩膀,令人畏惧,边上,几扇府宅的朱红大门外,有敲门的门不开,有开门的,却是一位身穿白莲教服饰的男人,他手提战刀,捅穿了一名拿着破碗的老人腹部,刀从老人背后伸了出来,血红血红的,看得令人触目惊心,胆寒颤栗!
还是那个城楼,还是那些旗杆!
到了第三幅,已经是又过了四天,这幅画中,是那城外,一队难民如长蛇弯弯曲曲看不到尽头,隐没在了天地间的雪景中。
有人死了,有人在挖土,有人在埋葬,有人跪在刚修好的坟堆前祷告,却无人帮助他们,一幅幅景象就想是亲眼看到般,其实,范镇长已经见过了,而且不仅一次!
抹了抹老泪,范镇长道:“下一幅就是范家镇了吧。”
董策点了点头,看着屋内已经被三幅巨画霸占,容不下作画的空间了,他走过去摸了摸第一幅,确定干了后,对范镇长道:“镇长字写得如何?”
“啊……不咋滴!”范镇长知道国师什么意思,要题字了,他虽然很想在这上面留下自己的墨……可是,他也怕被天下人笑死!
而国师的字,他十天前就见过了,也知道,也就普普通通,不过这画真是……鬼斧神工!
“那还请镇长找来一位笔墨大家,把那三句逐一写上。”
范镇长老脸一红,苦笑道:“我们这镇上哪能有什么笔墨大家啊,能识字的也就百八十个,还认不全。”
“那就去问问对门那女人,如果也不行,去找行远和尚,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