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颜琸倾觉得自己有足够理由轰男人出去的时候,盛翊军微微站起来,白花花的饭粒争先恐后地从他的大腿上滚落下来,砸在地板上,看得颜琸倾那叫一个心疼。
她的午餐,就这么没了,貌似她只吃了一口而已,嘴里还没嚼出滋味来,结果就被打翻了,这比没吃上更让人郁闷。
说到底,还是眼前这个男人惹的祸,若不是这人上门,她就用不着赶人,没有所谓的赶人,也就不会发生接二连三的乌龙事件。
世人都说,祸起萧墙。在颜琸倾看来,真正的祸端应该是祸起男墙,才对。
看着摔在地上那一大片已经肝脑涂地的饭粘子,颜琸倾心里那叫一个气啊,可光是气有什么用?貌似就算她抡起小胳臂小腿,也不是盛翊军的对手。
暂且将气搁下,颜琸倾就拿着越发不善解人意的眼光虎视眈眈地瞅着盛翊军。
可这人越发没了自觉,竟无法无天起来,罔顾她的警告不说,还直接将她无视了。
颜琸倾气不过,用更加凶恶的眼神看着盛翊军,企图让盛翊军知难而退,可盛翊军不退反进,进的方向不是门口,而恰恰直接冲她走过来。
这人想干嘛?难道就因为刚才那点小事要伺机报复她?
看着盛翊军步步紧逼,颜琸倾就忍不住瑟缩起来。
眼睛的余光不受控制地往门口的方向瞟去,颜琸倾目测从她的位置到门口的距离,下意识地在心里估算跑过去所花的最短时间。她盘算着是夺门而出的几率大,还是半路被盛翊军逮住的几率大,亦或是直接被盛翊军折磨致死的几率大?
无论是哪种几率,对她都是极为不利的。
所幸颜琸倾的脑袋瓜子不算太笨,知道不能跟盛翊军对着干。只是若要行那委曲求全的事,心里着实咽不下那口气,可不服软不行啊,看看人家都兵临城下了,再不想办法支招,非得被生吞活剥了不可。
其实倒也没有颜琸倾想得那么恐怖,盛翊军再怎么昏庸无道,也不会做出上门杀人灭口的蠢事来。
确定自己性命无忧后,颜琸倾又开始烦恼如何将这堵瘟神送出去。
颜琸倾决定以劝说为主,威逼利诱为辅,以便达到最终目的。
“我说那个……”
一对上盛翊军锐利如刀的眸子,颜琸倾感觉舌头好像被什么掐住了似的,说话也不利索了。她稳稳心神,故意撇开视线不看盛翊军。
“我说,盛教官,无事不登三宝殿,敢问您有何贵干,我愿意洗耳恭听。”
或许是因为紧张,颜琸倾一句话竟然说得颠三倒四的,居然还有明显的语病。
一说完,颜琸倾才知道自己犯了语文老师的大忌,说紧张完全是借口,不知为何,她暗自气恼起来。
不知道是气恼自己说错话,还是气恼自己引以为傲的言语功底竟然在盛翊军面前不堪一击?
既然好说歹说说不通,只好直接将那人扫地出门。
“想来盛教官也只是过来串门,您看,时间不早了,是不是应该……”
话不用说完,“请人出门”的意思是个人都听得懂。
颜琸倾能够如此心平气和地跟人说话,那是给足人家面子,可偏偏有人还是跟木头似的,无动于衷。
颜琸倾只好在心里这样安慰自己,这堵瘟神跟其他人不一样,她要忍。
可她忘了忍字头上顶着一把刀,就算她耐性空前,遇上劲敌,而且还是那种偏偏不按常理出牌的劲敌,忍的结果就是差点气出病来。
见盛翊军不吭声,颜琸倾抚了抚心口,摆出一副戳不破的冷静,继续言语上的劝慰。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宣扬出去,终归对我们都不好”,颜琸倾说话的时候,还用葱白似的小手指了指门口的位置,那含义不言而喻,可偏偏就是有人要装傻充愣。
颜琸倾气结,别看盛翊军顶着一张不苟言笑的脸,可一旦装起傻来一点都不含糊。
既然这男人不配合,那只能撕破脸了。
颜琸倾当场拉下脸,就差撩起胳膊砸东西,但环顾四周,入目的全是自家的东西,她下不了手,只能勉强找眼前这男人下手。
“我说,你到底走不走?不走,我就……”
“你就如何?”
这次不知为何,盛翊军竟然开了尊口,但是尊口一开,就让颜琸倾气得差点背过气去。
一抬眼,她就看到盛翊军眼中蓄满了浓浓的笑意,那笑意绝不简单,分明藏着嘲弄。
这还没完,盛翊军又靠近了些,居高临下地看着颜琸倾,翘起的嘴角分明写着这几个字:就凭你。
就凭她,怎么了?
颜琸倾怒了,原因很简单,纯属被盛翊军气的。
“混蛋,再不走,我就……就打电话报警,告你私闯民宅。”
这理由够充分了吧!颜琸倾不过一时脱口而出,说出口之后,越发觉得底气足了。
对了,她记得盛翊军是一名军人,想来也不会做什么违法违纪的事。
像是抓住了对方的把柄一样,颜琸倾心眼高了,气也顺了。
虽然她还是不待见盛翊军,但是并不妨碍她心情变好。
可这男人貌似一点都不在乎,依旧将身子慢慢压下。
发现情形不对,颜琸倾赶紧出声打住。
“你,你,你要干什么?”
难道这男人要轻薄自己?
就在颜琸倾胡思乱想间,一大片阴影覆盖在她头顶,挡住所有的光线。
颜琸倾突然间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