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璃听出来，她最后一句话完全就是在威胁自己嘛！
可是眼下这种情况，她根本没有硬气的实力，只能心不甘情不愿地妥协了。
“好吧好吧，你就呆在这个位置不要动啦！”大概两尺左右的距离，这已经是青璃能够容忍的极限了。
白鸽没有多说什么，默默地坐在地上，神情恨有限地摆弄着自己的发梢。看她这幅样子，青璃简直要忍不住怀疑，这附近是不是真的有那么多妖魔鬼怪了。
这家伙该不会是在骗她吧？
“喂，这里真的有妖魔么？”青璃忍不住表示怀疑了。
白鸽没有回答，冷笑着挥了挥手。青璃顿时感觉一股凉气扑面而来，她还没有来得及惊叫，就已经发现眼前的景象大不一样了。
原本看起来非常平静的灵芷潭，现在竟然不断地向外散发着阵阵透明雾气，而且那些雾气还在空中不断地翻滚着，时不时地还会呈现出一些非常怪异的状态。看起来，挺吓人的。
而吓人的还在后头。
青璃被白鸽莫名地施了法之后，就发现这附近其实有非常多半透明的东西，那些玩意全都面部狰狞，有些甚至肢体都残缺不全。而它们的共同特点，就是看向灵芷潭的时候，全都会流露出非常贪婪的神色。
那些怪物大部分都会直接冲进灵芷潭里，然后发出一声惨叫……紧接着就什么都没有了。
但是还有一少部分，会恶狠狠地盯着青璃和景尘，有些甚至还会尝试着靠近，并且攻击他们。每当这个时候，白鸽就会出手，将那些妖怪直接打得灰飞烟灭。
直到这个时候，青璃才真正相信了，白鸽是在保护她和师父。
“喂，谢谢你……刚才怀疑你，是我不对，我跟你道歉。”青璃不好意思地说。
白鸽扯了扯嘴角，冷冷地说：“你不用谢我，就算没有你，我也一样会保护景尘的。”
她看了景尘一眼，神情忽然变得无比哀伤。
青璃心中一动，觉得这女子应该跟师父有很深的渊源才对。她有些好奇，想问，却终究还是没有问出口。
这并不是她又多么尊重对方的隐私，而是她害怕，担心听到什么让自己难过的答案。
当初知道师父喜欢青鸾的时候，她难过了那么久，现在要是再知道师父还喜欢过别人，她还活不活了？
所以青璃不问，因为这样的话，她就可以骗自己，说师父跟这个女子之间其实根本不认识，什么关系都没有。
许多时候，能够自欺欺人，其实也是一种幸福。
灵芷潭水面上的碎冰终于彻底消失，那些喷薄而出的透明雾气，终于没有了任何的束缚，冲天而起，带着一种仿佛要撞破苍穹的气势。
青璃被这幅场景震撼到了，她仰头望着，一时间竟然连言语都忘记了。
但是马上，这种震撼，就变成了头皮发麻的畏惧。
在她四周，那些数不清的半透明妖怪，在雾气冲天而起的那一刻，全都像是疯了一样，发出刺耳的欢呼声。紧接着，它们开始不顾一切地朝着雾气奔去，可是它们的身体一旦接触到灵芷潭水，就会融化……
但饶是如此，也无法阻挡它们的热情。它们就像是根本感觉不到疼痛一样，前仆后继地涌了过去。
死亡，在这一刻，变得不再拥有任何意义，寻常得仿佛吃饭穿衣一样普通的事情。
妖怪们视死如归的气势，把青璃彻底惊住了。她长大了嘴巴，好半天都发不出声音来。
白鸽轻轻地笑了一声，开口说道：“我当初第一次见到这幅景象的时候，也跟你一样惊讶。”说着，她又长长地叹了一声，喃喃自语道：“一晃都已经三千年了啊。”
“它们……为什么要这样啊？”青璃僵硬地问道。
“为了长生。”白鸽轻哼了一声，语气中有着明显的不屑：“它们都是道行不高，却又不肯苦修的妖魔，全都希望可以借助灵芷潭散发出来的强大灵气，瞬间强化自己，获得强悍的力量。”
“可是它们一接触灵芷潭水，就被融化了呀。”青璃的耳中，全是那些妖怪临死时的惨叫，这让她无比揪心。
就算不是同一种物种，见到这么大规模且持续时间超长的死亡，也难免还是会觉得难受的。
白鸽看了青璃一眼，恍惚间觉得好像是看到了曾经的自己。
她叹了口气，说道：“是啊，灵芷潭水对于那些妖怪来说，是非常致命的。可是它们全都抱着侥幸心理，觉得自己可以踩着同伴们尚未融化的尸体，去接触到最中心地区的雾气，然后就可以变强，不怕这些了……但结果嘛，你也看到了，它们全都变成了其它同伴脚下的尸体。”
青璃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她真不知道该如何评价这些妖怪，它们这样的行为，究竟应该算是勇敢，还是愚蠢呢？
她没有答案。
白鸽像是早已习惯了这样的景象，意态闲闲地伸了个懒腰，脸上露出了无聊的表情。她说：“现在那些妖魔的注意力，全都被灵芷潭的灵气吸引了，应该不会伤害到你们了。我走了。”
青璃的嘴唇动了动，不知为何，心底里竟然有些不想让对方离开。
可她终究还是没有开口挽留的。对方敌友难辨，也许分开才是比较好的选择。
“对了，你们如果想要收集灵芷潭水的话，可得赶快，要是雾气消失了，水面就会重新结冰，到时候你们可就取不到潭水了哦。”白鸽临走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