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是简桦,另一个他没有余暇看是谁。
——邵续霖突然意识到这是青年堡垒的死刑。
灵魂几乎要扑出去,扑到简桦的身份。但是被他的躯体禁锢住了。
他的意识仿佛悬在了半空,看见了自己的脸,面无表情的冷酷的脸。
外面,简桦好像已经没有了声息。
“啊——”梦里,邵续霖几乎要叫出声来,可是身体不受他的控制。就这样,直到外面的天慢慢地暗下来,直到看不请外面简桦的身影。
空间又陡然转到了指挥官的办公室中,他看见自己坐在办公桌旁,一支接一支地抽着香烟。窗外是黑色的沙漠的轮廓。晚上,那里温度会降到零下。
“哐”!办公室的门被人撞开了。一个他在青年堡垒还算熟悉的朋友风尘仆仆地出现在了门口。
“我拿到了首都的特赦令!陈寄和简桦不用死了!我就说现在的国王是陈寄的大哥,就算不是一个妈生的,他也不会杀弟弟的!”那个朋友说,声音又急切又带着点如释重负般欢喜。
可是,坐在桌边的那个邵续霖呆板地看着来人喜悦的脸,慢慢露出了古怪的笑容,
那个朋友又说了很多什么,但是邵续霖一个字也没有听进去,他好像被分成了两个人,梦里的那个自己在古怪地笑着,真正的他站在办公室的中间,看着梦里的自己,手都在颤抖。
过了很久,那个朋友看到邵续霖的表情不对,停下来,问:“你怎么了?你哥不用死了,你不高兴?”
梦里的邵续霖把目光转向了办公室落地窗的方向。那里正对着简桦和陈寄被处决的地方。
那个朋友顺着他的目光望过去,脸上的喜悦的表情渐渐消失,冲了到了窗前。看了半天,忽然回过头狠狠揍了邵续霖脸上一拳。
“卧槽邵续霖你这个疯子!”他骂道,“不是明天才是执行死刑的日子吗?邵续霖你到底干了什么?”
“我后天就要出去打仗了,”那个邵续霖漫不经心、毫不在意地说,“留着他们,我怕夜长梦多。”
那个朋友没有理会他,疾步离开了他的办公室。
他的头转向窗外。
梦里的邵续霖只把头偏向了落地窗的方向,真正的邵续霖却是已经贴在了窗前,惶恐地看着外面的一切。
那个朋友带着人冲出了堡垒,把被风沙埋了一大半简桦和陈寄从砂砾中挖出来。
来不及把他们抬进堡垒,有医生现场就在给他们做急救。
很快陈寄就被用担架抬进了堡垒,但是更多人围到了简桦的身边。
又过了很久很久。简桦也被他们抬到了担架上,但是并不像送陈寄那般焦急,急救人员几乎是慢而稳的对待着简桦。
人群渐渐散开,邵续霖看见那个朋友抬起头,看向了这边。
办公室里没有开灯,但是邵续霖知道他也看到了自己。他在用嘴型一字一顿地对自己说:“他、死、了。”
简桦死了。
“啊!!!”邵续霖终于终于从噩梦中挣扎着醒来。
仿佛重活了一遍一般,衣服已经被冷汗浸湿。
这个梦太真实了,真实得可怕,可怕到让人的心都仿佛破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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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半天,邵续霖才能从噩梦中挣脱过来,梦里的血腥气褪去,周围真实的场景重新逼近到了眼前。
这里不再是黑暗的地下迷宫,也不是血腥干燥的梦中青年堡垒,是阳光明媚的首都。是把一切罪恶都隐藏在明媚春色之下的黑森林宫。
他身上的伤都已经被很好的包扎,药香弥漫在病房内。
“你醒了!”一直坐在旁边的人见他醒了,激动地扑了过来。
是陈方公主。
“我哥呢?”直到现在,邵续霖都控制不了手的颤抖,从噩梦中带出来的惊惶依旧揪紧了他的心。看到公主,他也没有反应,还在四处寻找着简桦的身影。
“他有事出去了,刚才虞飞城长官找他。”陈方看着他的表情,急忙说。
公主也像是好几日不休不眠的模样,眼睛肿成了灯泡,因为太多的哭泣,脸苍白而浮肿。
看不到简桦,邵续霖无法心安。他掀开自己身上盖的毯子,不顾手上的吊针,站起身,动作之大,差点让吊针断在他手背上。
“你等等!”陈方胆战心惊地抓住他的手,拔下了针头。
邵续霖赶不及跟他说什么,推开病房的门冲了出去。
外面来来往往都是穿着王宫侍卫服的人,他们匆匆地、面色严肃地穿行在王宫中,不远处可能是女王的病室,那里戒备森严。看到有人接近,门口的侍卫就脸色不善地握紧了枪。
邵续霖对女王、对公主乃至大王子、那位夫人都没有什么兴趣,他要找的人是简桦。
——太可笑了,怎么会做那样的噩梦?他怎么会下命令处死简桦?处死这个世界上唯一对他好的人?
这个梦太可笑了,梦里全是不可能发生的事。
邵续霖安慰自己,可是依旧控制不了狂跳的心。那个梦太可怕,就好像简桦和他真的会走到那一步一样。
邵续霖在女王病房附近找不到简桦的身影,马上转头,向另一边寻找去。陈方站在病房的门口看着他,一言不发,仿佛看懂了邵续霖心中在说的话。
此时面容憔悴的她已经不是那个天真愚蠢的小公主了,每个人都能在痛苦中一夜成长,从她第一次到暴风谷,到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