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翰一想也对,郭药师等部军马,被安排在大营之外的东面驻守,便是防备东昏县的三娘军马,当时宗望与宗翰商议了,便是用郭药师等部辽国降军做炮灰,顶在前面,若是三娘来袭,便让郭药师的军马先去消耗三娘火器,是以大营之内郭药师等辽国降将除了些许侍候的亲卫外,并无多余军马。今夜要放火烧宗室诸王营地,又要杀徽钦二帝营地两百金军,没有一二百人是办不到的。
当下宗望轻咳一声,扶起郭药师等一众辽国将领,宽慰了几句。但见得徽钦二帝已经身死,也无可奈何,只得命人草草掩埋,又命人将宗室诸王那些烧焦的尸身一并就地掩埋了。
郭药师提醒道:“杀赵宋二帝、诸王者,张邦昌也有嫌疑,还有山东路那女贼也脱不了干系,但无论如何,既然赵宋宗室一夜之间尽灭,宋人定然是要将这笔账算在我大金头上。唯今之计当先封锁消息,而后准备撤军北归,以免汉人们闻得二帝并诸王死讯,同仇敌忾,不顾一切前来寻我军报仇。”
宗翰听他说得有道理,当即命人封锁消息,尽快掩埋尸身。郭药师等各自回营安抚军士去了,宗翰望着郭药师背影,若有所思的道:“这人行迹着实可疑啊。”宗望颔首道:“的确,若是我军营中有汉人细作,最有可能的便是这些辽国汉人降将了。”
宗翰扶额道:“眼下看来,让他领军坐镇东面军阵有些不妥了,若他真是宋人细作,那山东宋军忽然夜间来袭,他那里一军都忽然倒戈,我等猝不及防,只恐有大败之忧。”宗望道:“正是有此隐忧,不若将他军马撤回,换上咱们自家儿郎,才算放心些。郭药师这些军马调到城内去,替下我军人马,我们也要准备撤军,便让我军人马先走,教郭药师军马守在开封城头,吸引山东宋军注意。”
两个商议定了之后,便照此传令,于是郭药师军马便撤入城中,换下金人军马,而后金军便开始逐渐收缩战线,准备从西面洛阳撤军北归。
却说那徽钦二帝并宗室诸王却是如何身死的?原来便是当晚间,郭药师将金营内当夜军令暗语都摸清后,又弄到了值宿腰牌,便来到自己营内,交给杨庭和、庞万春等人,杨庭和领自家兄弟并庞万春等一共三百人,都换了金人盔甲,便扮作金军巡夜的小队,大摇大摆的进了金营。
到了金营之内,早有时迁投入金营内,在金兵送酒途中,给金兵的酒中下了méng_hàn_yào,而后麻翻了宗室诸王营内的金兵,而后杨庭和、庞万春等人到来,众人将关押宗室诸王的房屋全都锁死,而后浇上火油,一把火便烧了那处营地。可怜一千余名赵宋诸王都被活活烧死,而那五百看守营地的金兵也成了殉葬品。
点了火之后,杨庭和、庞万春又到了关押徽钦二帝的地方,此时金人忙着救火,也松懈了此处看守,众人到了内里一看,这里看守的金军也都被麻翻了,只因火油不够,因此没有放火,便上前一刀一个都结果了性命。最后庞万春一个人提着血淋淋的刀,踢开房门闯进了那小黑屋内。
见得有人进来,借着院子外的火光见得金兵满地尸首,徽钦二帝都是大喜过望,还天真的以为是三娘派人来救了,当下喜道:“可是扈宣抚使麾下来救人的?”庞万春冷笑一声道:“我是来替江南八十万冤魂报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