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实在太震惊了,她从来不认为墨锐是坏孩子。
但这个孩子是她的心肝肉,哪怕是坏孩子,她也只能怪自己没教育好他。
他受一点点伤,她心上就剜块肉,别说这孩子遭这么大的罪,她哪舍得责备他,甚至是骂他。
“你真的会心疼?”墨锐抬起眼,眼中的冷漠融化。
周倩蓉心揪成一团,伸手抚摸他瘦弱的小脸:“锐锐,我当然会心疼,我说过,你是我唯一的牵挂。没有你,我可能早死了。”
墨锐脆弱的眼神逐渐变得坚定、坚强,软软地说:“我知道。你不怪我是个坏孩子么?”
周倩蓉微微一顿,然后摇摇头,温柔道:“不怪你。莫晚晚是大人,没受任何损失,反倒是你自己被你爸爸赶出墨家,小小年纪流落外面,这惩罚已经足够了,莫晚晚不该再跟你计较。”
墨锐微翘嘴角,愉悦的光芒在眼中跳跃,解释道:“墨家从爷爷到莫……晚晚,都知道我是坏孩子,只有奶奶可怜我,可怜我的坏。
如果我装病,奶奶不会再可怜我,如果我真的病了,哪怕他们知道是我故意把自己弄病的,至少奶奶会更加可怜我。
奶奶是我回墨家的唯一希望。对了,奶奶叫我回墨家了么?”
“啊?这……”周倩蓉为墨锐缜密的逻辑而叹服,而墨锐还是不太了解复杂的人性,否则的话,他的计划不会落空。
她吞吞吐吐,墨锐已经知道结果,眼神不由得黯淡。
“锐锐,”周倩蓉急忙辩解,“你奶奶是想你回墨家的,但你爷爷不答应,她顾虑太多,才没开口。她一直为你哭来着,你今后要对奶奶好一些,她是你在墨家立足的最大靠山,懂么?”
墨锐轻轻点头,周倩蓉把墨家人的反应和决定转述给他听:“……趁这个机会接近你爷爷奶奶,一定要牢牢抓住他们的心!”
说不定,墨卫东回心转意,墨锐可以永远留在墨家了。
墨锐再次点头,做出沉思状。
周倩蓉揪成一团的心渐渐放下,她知道墨锐聪明,非一般的聪明,这孩子向来令她放心。
贺兰君买早餐回来后,就发现墨锐看她时,小小的眼睛里总是盛满了依赖,她的心软成一汪水,温声细语询问他恢复的状况。
墨卫东来探望墨锐,墨锐也用这种眼神看他,还夹杂了一些脆弱,但嘴角却倔强地抿着。
墨卫东心尖似被什么撞了一下,既软又硬——每次墨岩青犯了错儿,就是这种眼神,可怜巴巴盼着大人帮忙解决,却不肯低下高贵的头颅承认错误,做出一副倔强,死不认错的样子来,实际上他心里知道自己错了。
墨卫东叹了一口气,揉揉墨锐的头发,严肃的脸色变得温和。
除夕前一天,墨锐出院,贺兰君高价雇佣两个护工,带回新居照顾墨锐。
墨锐正式回到墨家。
转眼就是除夕。
由于连番的变故,贺兰君和莫晚晚都不太用心处理过年的事务,年货交给张伯打理,其他的人际来往,莫晚晚和墨卫东承担了大半,照顾墨锐的贺兰君承担了小半,墨岩廷不用说了,公司的事情就够他忙个脚不沾地。
莫晚晚早上醒来,怔在男人怀里发呆。
“老婆,想什么呢?快变成呆头鹅了。”墨岩廷抽回手臂,支着脑袋看她,惺忪的眼里是说不尽的温柔。
莫晚晚回神,颦着眉说:“我在想,年夜饭在哪里吃。”
周倩蓉不能回墨家,本来年夜饭是该在新居吃的,但墨锐在新居,莫晚晚想想墨锐的狠辣就心里打颤,哪敢和他同桌吃饭。
墨岩廷轻笑一声。
“你笑什么?”莫晚晚正烦恼,听到他的轻笑,顿时恼了,轻轻推了他一下。
烦这男人明明有主意,非要跟她关子。
看她着急,很有意思么?
“我笑这么点事儿就把你难住了,只要咱们一家人一起吃饭就好,在哪里吃并不重要,随便定个酒店就行了。”墨岩廷连忙给出答案,顺便在她额头上偷个吻。
莫晚晚满脸黑线:“咱们有家,不是没有家,在酒店吃饭多没气氛。而且妈说好了年夜饭会亲自下厨,昨天打电话,她还交代张伯买条新鲜的鲤鱼呢。”
贺兰君和周倩蓉赶在除夕前接回墨锐,存的就是除夕宴在新居吃,让墨岩廷与墨锐父子相见的心思。
莫晚晚明白这一点,所以犹豫不决,到底该不该牺牲自己和墨岩廷的心情,成全婆婆的心思?
墨岩廷明白这一点,却不打算成全母亲的心思以及妻子的犹豫不决,果断地说道:“晚晚,咱们的家可不止这两处,你忘了?
半湾小区的房子修好了,咱们还没在半湾小区过年,那房子缺少人气,正好今年去过年。”
莫晚晚眼前一亮,蓦地搂住墨岩廷的脖子,在他脸颊上响亮地亲一口,发出夸张的声音,清脆悦耳的嗓音满是欣喜:“老公,你太机智啦!”
“这点奖励可不够……”
男人眸色加深,固定住她的脑袋,深深地吻下去。
长吻过后,他欲更进一步,莫晚晚如一条滑溜的小鱼,趁他意乱情迷,飞快溜出他的怀抱,冲进化妆间关上门。
墨岩廷愣住,随即一脸挫败,四肢大张,躺在**上,一手捂住眼睛,低吼道:“莫晚晚!你玩火,不负责灭火么?”
里面传出来嘟囔的女音:“今天好多事要忙呢,哼,你还想不想起**了?你快给爸妈打个电话,通知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