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恍若当年。
他拾起了许欢掉落的东西,与她在这条小径长初次见面。
她唤他学长,请他将东西还给她。
“您是梁琛梁律师对不对?我见过您,在见效六十周年庆典上。”
“嗯。”
他终于发出了声音,却只是一个极其简短的音节。
女孩不说话了,大约是瞧出来他心思烦乱,便只呆呆站在原地,什么也不说也不做。
梁琛转了转手里的羽毛球,瞧着面前不过二十出头的女孩,薄唇撇了撇,“也不说话,球不要了?”
“要的!”
她没有多加思量便脱口而出,而在对上梁琛玩味的目光之后,忽然红了脸。
“对不起……”
梁琛失笑,将羽毛球抛还给她。
转身,他走远。
身后是女孩诧异又清灵的声音,“梁琛学长,谢谢!”
他径直往回走,好似没有听见一般。
先例却只觉得自己约莫是疯了,又或是入了魔。否则怎么会踏入这许久未曾到过的地方。
后来很久梁琛还会想起这个地方。
想着当时他鬼使神差一般地出现在这里,约莫是冥冥之中自有注定。
他和许欢在这里相遇,如今也将要在这个地方,将这份心思放下。
——————
事实上,许欢回到霍宅之后,也一夜未眠。
霍霖深搂着她,什么也没做,只静静将她拥在怀里。
可她即便疲惫,却还是睁着眼睛到天亮。
脑海里总还是会出现那道血糊糊的身影,她迷迷糊糊的,隐约又瞧见一道可怜的小身影。
又想起那离开了自己的孩子……
“别怕,那不是你的错。”
许欢轻“嗯”了声,她知道没有人怪她。
王默流产和跌倒,或许都是命定了的。
可她的心里啊,也不知怎的,闷疼得难受。
男人像是知道她的心思,换了个姿势将她整个人拥在怀里。
体温暖暖的,气息也异常熟悉。
许欢渐渐心安……
“不用害怕,她是她,你是你。六年前你被所有人冤枉时,都不曾伤害过其他人。到六年后,到未来几十年,也永远不会。”
“你相信我,这一回我再也不会放开你。我们一家人都会幸幸福福的。”
嗯……
许欢在他怀里挪动了下。
她后来做了一个梦。
梦见自己在某个风景美丽的地方,和霍霖深、渊渊、还有子川在一起野餐。
父女俩都在画画。
画里又有他们一家四口在野餐的模样……
循环往复,永远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