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五方五帝?”白络惊愕望向来人,声音因惊愕沙哑,这一瞬她感觉全身的血液在刹那冻结。
“是。”垠川颔首。
白络凝视他许久,忽然再也已说不出话来,淡淡一笑。
阿裹啊阿贵,这是要让天下悠悠之口逼得夜子硕收回元丹啊!
你用君之心,行君之意。半生戎马,到底是成全了承载谁的情深,谁的峥嵘啊……
“我到底,从来就低估了你爱的重量。”白络低哑开口。日长似岁,视日如年,你也到底用一生成全了两位帝王传说。白络闭了闭眼,表情已不再那么深沉,再次启唇的声音染着一如既往的温柔:“我交代给你的,都准备好了吗?”
“一切就绪,可是……”
垠川说道,可四目相视片刻,他似乎从她如水的眼眸中读懂了她一生难言的悲喜,怔了怔,继而选择了沉默。
明知你的选择,而我也已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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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姒裹引兵三万,一行人全数褪去战甲改而换上一深黑衣,借着火光冲天分别由西面八方分散冲入六花阵中,只待时机一到,二国正面交锋,冲破敌军设防入八卦阵。
“把身子压下,避免流箭射伤,寻找旗语兵,他们身侧定有各分阵的将领。”
离去前,龙姒裹朝四下隐匿开的将士叮嘱,各分队的队长即可领命绝尘而去,飞快消失庞大架构的六花阵中。
四起的浓烟而掀起热浪直烧得人心脉蓬勃,龙姒裹带着红升一队驻守在六花最前一朵阵型中,只待短兵恰接,二国兵卒酣战中遁入敌地方阵眼。
“太子操阵了么?”龙姒裹视线落在前方二国最先交阵的厮杀中,企图寻找任何可乘而入的契机。
红升在纷乱的人影中利用东兵炮轰抵抗的得以喘息的机会回首望向远处的高台,道:“是,太子戎装上阵了。”
龙姒裹勾唇一笑,那种笑声埋藏在炮火中几不可闻,没人知道,她笑得有多开心,或多伤心。
“只是,将军,台上没有陛下。”红升握紧了马缰,红着眼咬着唇道。
“……他怪我。”
一道轻声的低囔忽然传进红升的耳里,她侧目望去,见那女子虽是口出言语但依旧沉着脸,可倔强目光再难掩丝丝的酸楚。
身后的马匹还在依次从她们的身后分流直至全部分散而去,火光连连,也只是一瞬便淹没在浩瀚的红光中,东朝的擂鼓震天轰鸣,黄土地上渐渐开始有红色的血液四下蔓延汇集成血色的潺流。
这一幕幕红色的血光不知何时开始寸寸刺痛的龙姒裹的眼,打开五识的她甚至都能清晰听到周身刀削**的声音,她闻声望去,这种声音、这一幕幕在静候的时刻忽然和五年前那场校验冲荡在她的脑海里。
嗡——!
伴随一道尖锐的巨响,就在那一瞬间,龙姒裹目光骤变凶戾,处于癫狂神态。
有因有缘世间集,有因有缘集世间;有因有缘灭世间,有因有缘世间灭……
这种声音无端在她心如池水的心中,平地水涨,横生波涛。
“将军,时机到了。”
“……”
“将军?”
红升眼见六花阵好不容易逼得八卦中的云垂阵打开一个缺口,机不可失,可身侧的人忽然滞愣住了。
“将军,你醒醒!”
这道尖锐的叫声彻底让龙姒裹从恍惚中清醒,她愕然仰首,此间二国混战,剑戟交加只杀得鬼哭神愁,也就是一眼,二阵往来相持间,她看清了前路。
可刚刚那道梦中方有的声音,令她有一瞬以为自己误入梦境。
连现实与虚幻都辨不得清,我到底是怎么了……
就在红升一队为龙姒裹惊愕的瞬间,她一瞬回都了最初的模样,这时有人打马上前来报。
“禀将军,我军分八组皆埋伏妥当。”
龙姒裹紧了紧手中的缰绳,逼着自己认清眼下的急迫,清眸流转间闪着复杂的光芒,她深吸口气,转身回望。
——东南二朝高架的将台上华林一身戎装排兵布阵指点山河,气势凌人,举止间已然端的是稳稳的皇家大气,那些曾经的怯弱、彷徨、无助、犹豫在此刻全数土崩瓦解,师父说的没有错,只要身为皇族,不论是谁只要在宏图霸业的面前,体内的王者血性会被真正的激荡出来。
也好在,这个皇朝终不辜上天垂爱,有了位真正能继承他那位雄才大略的父亲毕生心血的骁勇储君。
理智在遥望的目光中一点点回归。她终把目光投向前方如炼狱般的战场。
烈风在耳畔咆哮,在狼烟火炮滚滚似雷奔中,她举剑高喊:“我们走。”话一落,猛一挥鞭,胯下战马吃痛腾空跃起,犹如一头猎豹冲向了前方。
——你还是没有来……
可很多时候,你不说,我也不说。但我们一起走到了如今。
其实我懂你,自古爱义难两全,如今北辰跳梁小丑扰你万里河山,毁你苍茫山翠,至此天下为难之际,胜败存亡之刻,你义无反顾。
只是,一路颠簸,经历几番甘苦至结局的我们都已然分不清,自己是不能原谅彼此伪装的冷漠,还是无法原谅这场昏惨的乱世。
毁了意气风发时的那句——‘我爱你’。
很多年后,当轩辕琉铮回到多年未曾踏足的这片地域,望着北国丰隆山阙,水洗的蓝天,翻开一抹被风微微掀起一袭衣冠冢前退了色的红绸纱衣中的信时,那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