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云珍惊的差点掉到床下。
薛老太太也吓的把手中抱着的小孙子放到床上,眼睛直勾勾盯着薛满金:“儿啊,可不兴这么开玩笑的。”
“我没开玩笑,这都是真真的。”薛满金扬了扬手中的信:“新帝登基,封赏众臣,朝庭的邸报上都写了,新皇帝就是云家三姐儿婆家八妹夫,这哪里能错得了。”
“我看看。”云珍抢了薛满金手中的那几页纸看了一遍,放下之后双手合什:“阿弥陀佛,三姐儿成了侯夫人,这日子总算是熬出头了,咱们家往后也不用再缩着脑袋做生意了。”
薛老太太也笑了:“可不是怎的,要真算起来,咱们也是皇帝拐着弯的穷亲戚了,只要咱们不仗势欺人,谁还敢欺负咱们不成。”
她一边说一边瞅着云珍对薛满金道:“我就说你媳妇是个有福的,还真是一点都没错,你瞧瞧咱家如今这日子,比以前可强多了,往后啊,也只能越来越好。”
薛满金点头轻笑,问云珍:“你说咱们是不是得备点东西送到长安当贺礼?”
云珍哪有不愿意的,赶紧从床上下来:“自然是要备的,总归是正经亲戚,也不用多贵重,我想着将咱们这里的特产弄些,再挑些好料子还有给孩子们的玩物就成了,路上远,吃食就不必准备了,至于说金银,三姐儿也不缺那些个,没必要千里迢迢的送那些俗物过去。”
“你说咋的都行。”薛满金和云珍两口子本来感情就好,如今云瑶起来了,薛满金看云珍更加满意,自然云珍说什么他都听,这要放到以往,薛老太太或者有意见,可如今,她巴不得儿子媳妇感情好呢,自然更没啥可说的。
薛满金和云珍商量了好久,最终觉得托人送东西到底有些不郑重,便想等过了年路上好走的时候他们两口子一起去长安,顺带看看云瑶,顺便再瞧瞧长安有什么地方好落脚,要是有好门路,索性就把家安在长安城得了。
薛老太太很乐意去长安的,就一直鼓动薛满金等开春早点去长安看看,再和齐靖好生讨个主意,看看有什么好生意可做。
这一家子商量好了,全都欢欢喜喜的畅想未来美好生活。
云珍这里兴高彩烈,可有的人就不怎么高兴了。
晋州宛城
方升早些年通过钱太监的关系调任到宛城做官,从七品官升任五品官,后来又靠着钱太监的关系排除异已,安插亲信,终是将宛城攥在手里,几乎成了他的一言堂。
只是前些日子方升心里很不痛快,原因无它,钱太监也被北梁掳了去,甚至于方升的姑娘姑爷也没了音信,方升没了靠山,心里没底,整天的发脾气。
这日到了午饭时刻,云珊等到丫头提了饭过来,看到那糟心的伙食忍不住发了一回脾气。
这大冬天的,饭提了来摆上桌竟然连热乎气都没有,小炒肉看着硬乎乎干巴巴的,恐怕嚼都嚼不动,鸡汤都冷的成了油块,清炒的小菜都糊的看不出原来的颜色,再加上一小碗糙米饭,这叫人怎么吃?
发完脾气,云珊也没有办法,只能端起碗来忍着泪慢慢吃这些早先对于她来说等于猪食的饭。
说起来,这几年云珊的日子过的也不怎么好,方大娘子嫁到钱家得了宠,方升为了巴结方大娘子,就彻底冷落了和方大娘子结了仇的云珊,不是好些日子不看云珊,就是见了她对她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
后头方升又有了新宠,那新宠长的好看,又是个嘴巧会哄人的,方升一颗心都落在那才进门的六姨太和七姨太身上,哪里还知道云珊是谁。
因着方升没娶妻,管家理事什么的都交到六姨太手里,这六姨太是个面甜心苦的,可着劲的折腾云珊,整的云珊这两年几乎都穿着往日的旧衣裳,戴着变了色的首饰,吃的连下人都不如,就算这样还不成,这六姨太每隔一段时间就过来数落云珊一通,有一回数落的起了兴致,还给了云珊几个耳光。
云珊找方升哭诉,方升却并不给她做主,还嫌她烦,不懂事。
这么几回事过去,云珊彻底的后悔了,她后悔当初见钱眼开,为了荣华富贵的生活轻易的出卖自已,放着好好的正头娘子不做,偏生给方升做小妾,以至于落到如今这种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地步。
后头云珊也打听了云瑶和云珍的日子,当她知道云珍跟着薛满金到豫州,一家子小日子过的很好,薛家是会做买卖的,就是到了豫州也是将买卖做的很红火,云珍也有丫头婆子伺侯着,吃的穿的也都挺好,后头又生了两个儿子,别提过的多滋润了。
云珊知道这些,心里就直发苦,同时,也有几分嫉恨。
云珊原来是瞧不起云珍的,只说云珍老实没出息,长的又不如她好看,后头云珍嫁了个商贾,云珊更看不起她来,觉得云珍一辈子也就做个小商人的妻子,夫妻俩精打细算过日子,上头还要小心巴结着当官的,辛辛苦苦攒点钱还得给人宰一刀,日子肯定过的苦着呢。
却不想,到最后云珍夫妻和乐,家庭美满幸福,竟是比她好多了,这叫云珊怎么受得住。
她比不过云珍,就又打听云瑶,想着云瑶那德性在齐家不定过的是什么日子,就齐家那七个母老虎似的姐妹都得把云瑶给吃了。
可谁知道齐靖争气,竟然考中状元,才授官就是五品官,比方升辛苦巴结那么多年也不差什么,而且齐家日子过的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