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老夫人从宫中回来就躺倒在床上起不来了。
谢定国见了急的热锅里的蚂蚁一样,跟谢老夫人问是怎么回事,问了半天也问不出什么来。
他忙着张罗请大夫,又叫齐铜锁好生伺侯谢老夫人。
齐铜锁带着孩子过去见谢老夫人,一进屋,谢老夫人抓住齐铜锁的手就哭了起来:“孩子啊,奶奶对不住你们,对不住我这小重孙子,对不住啊……”
齐铜锁又是吃惊又是害怕,赶紧扶住谢老夫人问:“奶奶,你跟我说到底怎么了?”
谢老夫人大哭了一场,等情绪平静下来才跟齐铜锁说话:“奶奶原先是想请陛下叫咱们离开长安,寻一个差不多点的地方,你们能过日子,奶奶也能帮你们照看孩子,没想着,奶奶见了陛下一时没忍住就,就痛骂了一场,陛下怒极,要将咱们谢家满门流放粤州,奶奶倒是不怕流放,你和定国也没什么,可孩子还小,怎么受得住啊。”
“奶奶,您别哭了。”齐铜锁听完谢老夫人这些话,也是不知道该怎么办。
要是光她自己怎么着都行,别说是粤州,就是刀山火海她也跟着去,可孩子还小,这么丁点的孩子从长安到粤州一路上怎么受得住,再者,那粤州是什么地方,未开化之地,一年四季天气炎热,又有瘴气毒气,成人尚且受不了,更何况说孩子呢。
只是,齐铜锁又不能抱怨谢老夫人,就凭着承平帝的好些作为,莫说老夫人了,就是她去见驾,怕也忍不住要痛骂出声的。
谢老夫人一边哭一边抓着齐铜锁的手:“都是奶奶糊涂了,真要是乖孙有个好歹,我死了都……”
齐铜锁赶紧劝阻谢老夫人:“您别这么说,八斤即然生在谢家,能享谢家的福,就得受着谢家给的罪,再者,八斤打小身子就壮实的紧,和寻常人家的孩子可不一样,想来,跟咱们到粤州应该没问题。”
齐铜锁这话是安慰谢老夫人,其实她心里也没底,也心疼孩子,可总不能叫老人因为愧疚再生一场病吧。
谢老夫人叹了一声没再说什么,可她这心里还是不自在。
齐铜锁也没有再劝什么,而是陪老夫人说了会儿话,又哄着她吃了些东西才告辞离开。
隔了两日,便有圣旨下来,圣旨上写明了谢家藐视皇恩,无礼犯上,着流放粤州。
圣旨一下,惊动了整个长安,不论是满朝文武还是民间百姓,打心底里都已经认为承平帝就是个昏君了。
要知道谢家在整个大周国那就是军神,就是一种信仰,一种精神支柱,甭管谢家枝庶繁茂也好,还是谢家人丁调伶也罢,历代皇帝都对谢家极为恩宠,便是谢家只剩下一个人,那也绝不会容人欺侮。
可承平帝倒好,不过是因为谢老夫人骂了两句,就将谢家逐出长安,还要流放粤州,如今谢家老的老小的小,老的那么大年纪路都快走不稳当了,小的还是个吃奶的娃,流放这一路上可是十死九生的,很明显的,承平帝就想整的谢家绝户呢。
这样的帝王实在是叫人恨的直咬牙。
不说旁的,便是承平帝挺宠信的丁相对承平帝都有些微辞,丁相虽贪腐献媚,可还是个有些良知的人,他其实也挺佩服谢家那些个先人的,如今见谢家落得这样一个下场,说心里话,很有些兔死狐悲之感。
除去这道圣旨,承平帝又传下两道旨意来,这两道圣旨也很叫长安上至一品大员下至普通百姓震惊了一下子呢。
那就是新科榜眼探花叫承平帝一旨打发到粤州最临海的地方吹海风去了。
呵呵
这就是满长安百姓想对承平帝说的话了。
赵五和周宏文得了圣旨心里其实挺愤怒的,可也没办法,只能收拾起来带着家人准备奔赴粤州。
待两家收拾完行装,出发之前,已经告老的刘瑞公公派人来寻周宏文,只给他说了一句话,便是告之他因为什么原因去粤州的。
周宏文还真没想到云琅是那样的阴险小人,他不过在云琅跟前抱怨了两句,云琅就跟承平帝打小报告,将他们整去粤州。
不说周宏文,就是赵五也想不明白为什么,不说云琅和他们还是正经的姻亲,就是平常的人念在大家同年的份上,也不会这么做的。
周宏文在家更是大骂一通,只说云琅就不是个好玩意。
齐金枝听了这话瞪了周宏文一眼冷笑一声:“早先就跟你说过离云家人远些,你也不听,谁叫你没头没脑的跟云琅抱怨来着,云家人要真的好,我那弟妹何至于跟他们老死不相往来?”
一句话,整的周宏文没了脾气,只叹口气坐在一旁发呆。
齐金枝也窝了一肚子的火,没好气的冷哼一声转过头接着收拾行装。
因着都要去粤州,谢家、周家还有赵家三家决定一起动身,起码三家都是姻亲,而且性子脾气都知道,都是靠的住的,一块走的话,路上也有个照应。
大夏天的,三家人就这么从长安出发一路南行,原想着路上走快些,没想着才出长安城没走多少路小八斤就病了,这孩子虽然壮实,但到底年幼,哪里受得住长途奔波之苦,整的上吐下泻每天难过的嚎哭。
谢家虽然流放,可并没有抄家,家底还是很厚实的,再加上那几个游侠因敬佩谢家的为人,情愿护送谢家人去粤州,因此上,路上也带了不少贵重物件,钱倒是不缺,便请了专精小儿症状的大夫看诊,苦药也喝了好些,可却不见效,眼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