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金枝说这些话的时候满脸哀伤,周淑英也默默垂泪。
谢老夫人听的怒火中烧,气的咳个不停:“咳,咳……都是我等无能,叫燕地百姓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齐铜锁着实气坏了,一攥拳头:“奶奶,你说这叫什么话?咱们怎么无能了?莫不是非得为着一个昏君把全家的命都搭上才成么?咱们谢家精忠报国不假,可君王无道,叫咱们报国无门,这难道就怪得了咱们自己。”
齐金枝想到从真亭府到长安城一路上的见闻,也是满腔怒火:“老三说的是,谢奶奶,当今天子无道,北梁打来竟是不派一兵一卒,直接就割地赔款,便是咱们有心报国,可也没有门路,这事不怪您,也不怪谢家,更不怪咱们大周数万将士,怪只怪陛下一人。”
“胡说。”谢老夫人皱起眉头来:“君王再怎么着也不容臣下非议,这些话以后还是别说了。”
齐金枝没搭话,齐铜锁瞪了瞪眼,看到谢老夫人苍白的脸色也没说什么。
谢老夫人又咳了一声:“罢,不说这些了,大娘子,左右我们一家子关在府里也没什么事,往后你们常来常往,陪我和你们家老三说说话,外头有什么新鲜的事,也跟我们学说学说。”
“好。”齐金枝点头答应一声,又陪谢老夫人说了一会儿话,便有丫头过来说客房什么的都已齐备了,问齐金枝要不要去歇一会儿。
齐金枝起身就要告辞,谢老夫人忽想起一事来:“你们家小子呢?怎么没看着?”
齐金枝一笑:“路上跟他小姑姑玩的疯了,这不,非得跟他小姑姑家里住几天,我怎么说都不成,只好先放到秀英家里了。”
“一会儿接过来吧,我也好生瞧瞧小辈的孩子,也叫铜锁见见外甥。”谢老夫人笑着嘱咐一声,待齐金枝答应了,才催她和淑英去客房好生歇着。
齐金枝和周淑英到了客房,两人叫丫头打了热水过来先洗过手脸,又换了一身衣裳,坐在暖炉前烤手的时候,周淑英低声问齐金枝:“弟妹,你说咱们要不要把北梁人将谢老将军的坟给掘出来的事情告诉老夫人?”
齐金枝赶紧摇头:“可别,真要说出来,老夫人怕是活不成了。”
“咱们不说,老夫人也不一定就不知道。”周淑英轻声道:“早晚得知道。”
齐金枝拉了拉她:“晚些总比早点好,老夫人和老将军情深意重,要是知道老将军九泉之下都不能安生,指不定生出什么事呢,如今铜锁身子笨重眼瞧着闪过年就要生了,这节骨眼上,能安生就安生些吧。”
周淑英想想也是,就答应了一声,随后道:“弟妹,你说这北梁……唉,还是咱们见机快,趁着北梁没到燕州的时候赶紧走了,要不然,咱们一家指不定怎么着呢。”
齐金枝想到齐家庄好些不愿意离乡背井的人家的下场,也是一声长叹,满脸的怨恨:“这也是无奈的,谁又愿意四处飘泊,这不是被逼的没办法么。”
想到村子里几个相处的还不错的小娘子都叫北梁人给糟蹋死了,周淑英又是一阵伤心,擦了擦眼泪道:“旁的倒也罢了,就是咱们莲花镇上的大姑娘小媳妇可都遭了殃,咱们莲花镇专出美人,这都是出了名的,北梁那边也知道,一接手燕州不知道多少人就奔着莲花镇去了,满镇上但凡长的过的去的妇人都给抢了去。”
齐金枝也是一阵伤怀,起身到桌前拿了纸笔:“我给老四写封信,告诉他咱们到了长安,叫他别惦记,再把燕州的事情跟他好生说一说。”
“说不说又有什么区别。”周淑英苦笑摇头:“只要当今在一日,有多少的忠臣良将都不顶事。”
肃州安郡王府。
暖阁之中,众家太太奶奶吃菜喝酒,酒过三巡菜过五味,齐宝盒就提出要办义学的事情,她这么一提,别人纷纷响应。
最支持齐宝盒的就是范五,她放下杯子郑重道:“这是好事,必须得有我的份啊,我先出一千两银子,要是不够,我这里还有。”
周家太太笑道:“请先生的事情我包了。”
何家太太也道:“义学的宅子我出。”
这三个一说,旁的人也都说要出多少银子,或者要出桌椅,要供应义学书本等等。
到最后,云瑶见众人都说的差不离了,笑道:“我旁的不管,要办义学,书籍少了恐是不成,我想法子在咱们肃州建一座书馆,所有在义学读书的孩子,或者教书的先生都能免费去书馆看书,旁的学子想看也成,或帮着抄书,或帮着做些杂活都成。”
“这个好。”齐宝瓶拍手轻笑:“咱们肃州学子少,高门世家也少,带累的各色的书本也少的可怜,要是四嫂能建个书本齐全的书馆,那还真是一大功绩。”
说到这里,她又笑道:“这么着吧,书馆也算我一份,我也出些力。”
如此,大伙把章程商量出来,又将各自的活计领了,坐在一起说说笑笑倒也快活。
几个年轻些的太太见齐宝盒劝别人喝酒,她自己倒没喝多少,就合起伙来灌齐宝盒,才将灌了两杯酒,就见安郡王府的一个丫头匆匆跑来对齐宝盒小声道:“王妃,王爷正在书房发怒,把桌子都砸了,谁也不敢靠近书房,管家叫请王妃过去。”
丫头的声音虽小,可大伙也都听到了,都是心中一惊,想着或许要出什么大事了。
这些太太奶奶们都是经过事的,心计城府也都有,均起身笑着要告辞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