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瑞咕噜一下子翻身起来,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头使劲嗑着。
他一边嗑头一边打脸,耳光扇的啪啪作响:“奴才该死,奴才该死,奴才叫猪油蒙了心,奴才不该出这等馊主意。”
承平帝目光如电盯着刘瑞,一直到刘瑞头嗑的青红一片,嘴角都扇的流出血来才一摆手:“罢,且饶你这一回,若再有下回,饶不了你的狗命。”
“谢陛下,谢陛下。”刘瑞又赶紧嗑了好几个响头,在承平帝示意他起身的时候小心翼翼站起身来皱着一张脸笑道:“陛下英明神武,是古往今来难得的明君,自然是奴才这等小人拍马都赶不上的,陛下不为美色所动,行事又如此公正,跟在陛下身边,奴才稍一有歪心思就叫陛下察觉得,奴才往后也不敢有什么歪心眼,好好的伺侯陛下,也磨的性子公正和善些。”
承平帝脸上这才有了笑模样,轻轻一踢刘瑞:“狗奴才还不下去,看着你那老脸朕就腻歪。”
刘瑞知道承平帝怒气已消,遂放下心来,笑着告退出了紫宸宫,才一出门,就滋的一声捂了腮帮子,走几步叫了他干儿子给他拿药去抹。
承平帝把画收起来,想到云瑶的容貌,越发觉得最合眼缘不过的,就是先前朝中有了几许烦心事,这一会儿似乎也不算什么了。
他笑了笑,拿出奏折批阅一回,又琢磨着如何能再见一见那位齐夫人。
只说齐家这边,肖智收到肖老爷的信还有信物匆匆拿了去齐家,齐老牛和齐靖接了信物,又请了个保山把两家的亲事做定了,肖智这才大松一口气。
他其实心里也没什么底,很怕齐家知道他是庶子,知道肖家内宅不安而拒绝这门亲事,如此,她恐怕就得依着嫡母的意思去娶那个朝三暮四的商户之女了。
虽说那个女子长的好。可是肖智还真不是挺在意容颜的,他宁可娶齐银竹这样行事果断大方的丑陋女子,也不乐意娶那不安于室的美貌女子。
订下亲事,肖智就和齐家走动的勤快了。
肖智和齐靖都是要等明年开春参加会试的。两个人常一起温书,也一起做学问,几次下来,齐靖知道肖智租房子住,因着他手里钱财有限。也没什么钱请好厨子,吃的很是差劲,就时常请肖智来家里吃饭,有的时候和肖智温书时间长了,眼瞅到了饭点,也会留肖智吃了饭再走。
肖智也并不是迂腐之人,推让几回见齐家人真心实意留他吃饭,便也大大方方的应承下来,时常来齐家一处吃饭,他倒也懂礼数。每回来并不空手,有时候拿些小玩艺,有时候买些吃食,一来二去的,和齐家人都熟悉起来,处的倒跟亲人差不了什么。
如此这般,时间渐去,转眼间两场雪后便到了年根底下。
这长安城中本就繁华,这样大的城池里头就住了三四十万人,到了年节时侯不管贫贱还是富贵。家家户户准备过年的东西,一时间街市上人来人往,几乎挨挨挤挤热闹极了。
天气暖和些的时候,那十几丈宽的街面从这侧看不到那侧。路中间挤的全都是人,一瞧都是黑压压的人头。
从街左侧到街右侧买个物件都要挤上半个来时辰,云瑶坐车出门想买东西,才出了胡同口还没往大街上走呢就吓着了,立时叫车夫把车又赶了回去,她自个儿跑银竹屋里千求万求的叫银竹帮忙去买。
倒并不是她懒或者怎以的。她是实在叫那人流给吓着了,就她那小身板出去,恐怕不一会儿就得给人挤成肉干,还是银竹姐妹几个个子高力气大很能挤的过去的。
饶是如此,等到银竹帮她把要用的东西买回来的时候也挤的衣裳歪歪扭扭,头发一团乱糟糟的,满身的大汗就跟水里捞出来似的。
云瑶一边接过东西,一边给银竹端茶:“二姐辛苦了,实在是我要的急了些,不然也不至于劳动二姐。”
“一家人说这些做什么。”银竹狠灌了几口茶,抹了汗才轻吁一口气:“人真的太多了,如今想想我都后怕,你要再买东西可别再寻我了,就是打死我都不去了。”
“再不敢劳动二姐了。”云瑶笑着应承一句,又道:“谁知道长安城里人这样多,咱们在真亭府的时候就是赶集也没碰着这么多人啊。”
银竹听了这话忍不住笑了:“你那不是废话么,长安城是什么地界,这里得多少人,真亭府统共都没十万口人,就是全到街面上也不至于挤成这样,长安城却不然,如今每一年都添新人口,早几年我记的得有三十多万人,如今约摸也快要四十万了吧,再加上这是年节底下,不只城里的人赶集,就是乡下也有人特意过来买东西,人不多才怪呢,不过也就这么几日的功夫,再过几天到了腊月二十几人就少了,到二十七八的时候街面上几乎没什么人了,就是那些个酒楼食肆也都关了门,全都回家过年去了。”
云瑶点头:“原来如此,我说怎么这么些个人呢,你没看着,我一出胡同看到人山人海的是真吓坏了,赶紧往家跑。”
银竹叫云瑶说的忍不住又笑了起来,点点云瑶的额头:“你啊,叫我怎么说你。”
两人才说话间,芍药进屋给云瑶回话,只说公主府的回礼送了来,里头好些稀奇东西。
云瑶赶紧叫人先拿到库房去,再登记造册,等她得闲的时候再去瞧瞧。
芍药出去之后,云瑶又拉着银竹一块盘算给谢家还有鲁家另外再加上肖智送什么年礼,两个人琢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