遵从老师和恩主的吩咐对雷蒙德巫医二人下手的安东尼执事本来就有些心虚,觉得对不住两人,因此,不管两人用怎样恶劣的态度对待他,他的脸上都保持着谦恭善意的礼节性笑容。
直到尤金用充满嘲弄的语气插嘴说了句:“就你们这破地方,难道还会有什么大人物不成?!”
尤金的这句话直接让安东尼执事变了脸色。
原本只是想要用这样的方式故意试探安东尼执事的雷蒙德巫医和尤金没想到前者的反应这么激烈,一时间还真有些愣神。
而安东尼执事也从他们的表情中觉察出了他们的真实想法。
只见他露出一个无奈的苦笑,叹息了一声,“还真是防不胜防。”
“你说这话也不感到惭愧,”尤金仿佛刚才的表情没有露底般的继续呛声,“貌似我们才是那个防不胜防的人吧!”
两人针尖对麦芒的这么一说,房间里的紧绷气氛反倒缓和了下来。
安东尼执事收敛了心里的纷繁情绪,一脸正色地说道:“对整个小莫顿村的村民们而言,那确实是一位身份极为特殊的大人物——村子里的所有人都愿意为她牺牲所有包括生命!”
“她?”雷蒙德巫医敏锐的捕捉到了这个单词,他眯了眯眼睛,用一种近乎啼笑皆非的口吻说:“你所说的这个‘她’该不会就是赖特先生所说的那个……他的小教女杰妮小姐吧?”雷蒙德巫医的面容有些扭曲,“你确定你这不是在故意那我们当猴耍?”
“说句堪称冒犯的话,如今的你们于我们而言和阶下囚有什么分别,你们觉得我们有必要用这样浅显、容易被拆穿的谎言来哄骗你们吗?”安东尼执事毫不客气地说。
雷蒙德巫医和他的小外孙尤金碰了碰眼神。尤金冷笑着说:“不会又是哪个贵族的私生女吧?她出了问题,你们怕担干系才想方设法的把我们哄骗了过来?!”
我们村子里确实有一个贵族的私生子,但他是个男孩而且患得是早就被镇上的草药师判了死刑的哑疾。
安东尼执事面无表情的在心里干巴巴的回到。面上却露出一个越发显得真诚的笑容,“不,她只是我们村子里普通一对自由民夫妇的女儿。”
“执事先生,你们费尽心思逮住我们就是想要我们在这儿给你们猜谜取乐吗?”雷蒙德巫医一脸的不耐烦,“你们最好把你们的真是目的一五一十的告诉我们,否则,别怪我突然没了耐心,直接和你们鱼死网破了!”
安东尼执事尽管知道雷蒙德巫医这只是气话,但还是不敢有丝毫的冒险,他咳嗽一声,很认真的又对雷蒙德巫医两人道了歉,这才言简意赅的把雷洛霓的真实身份说了出来。
一阵久长的沉默后,尤金毫无形象的怪叫一声,“舅公,你这一次可真的是害苦我了!”他边说边在地毯上翻滚,一副哀莫大于心死的模样。
雷蒙德巫医的脸色也异常的难看。
他们不知道雷洛霓的真实身份还好,知道以后,恐怕这一辈子都别想离开这小莫顿村了。毕竟这个秘密曝光后的可怕结果,不是谁都可以承受得了的!
“执事先生,你可真是故意挖了个大坑在等着我们自己跳下去啊!你和你的上司赖特先生就这么确定我们一定会按照他的步骤走嘛?”
“您也可以选择不走。”安东尼执事一副善解人意的体贴表情。
雷蒙德巫医的脸色像打翻了的染料缸一样,什么颜色都有。
良久,他采用异常干涩地声音说道:“谁知道你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圣婴?在寻找珍贵药材的这一路,我已经不知道见过多少圣婴圣子圣女了,只可惜,都是人为造出来的假货,破绽漏洞多得我们都没那个心情去找茬了!”
言下之意自然是:谁又知道这是不是你们打算玩得另外一个把戏呢。
“真金不怕火来炼,巫医大人要是不相信的话,可以用自己的眼睛亲自观察,正所谓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您总不可能连自己亲眼看到的,都不相信了吧。”安东尼执事一副自信满满的从容态势。
雷蒙德巫医和尤金面无表情的与他大眼瞪小眼。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你们打算怎样让我们眼见为实?”雷蒙德巫医毫不客气的问。
“是让您眼见为实。”安东尼执事一丝不苟的强调,“如果您愿意亲自去确认的话,还请您去参加今晚牧师大人特意为您准备的晚宴……至于尤金先生……”安东尼执事脸上露出一个很是歉疚的表情。
面容清秀的尤金小少年脸上露出一个惨笑,“人质是吧?反正也不是头一回做了,有道是一回生二回熟,你们爱怎么样安排就怎么样安排吧,反正我现在是什么都无所谓了!”尤金一副破罐子破摔的烦躁表情,直接躺倒在地毯上什么话都懒得再开口说了。
已经意识到这一关恐怕很难过去的雷蒙德巫医咬着后槽牙说:“给我松绑,我要好好的去见识一下你们那位被全村人尊崇喜爱的小圣婴——”
去看看她是不是真的像你所描述的这般神乎其神!
雷洛霓在家里的长条形餐桌上,看到了教父赖特牧师宴请的尊贵客人。
满心欢喜和期待的雷洛霓对着雷蒙德巫医笑得见牙不见眼。小大人似的时不时向他举起自己的羊奶杯,真心实意的感激对方的到来。
带着满腔怨气坐到餐桌前的雷蒙德巫医觉得自己的脑子似乎有些不够用了!
这样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