冕下的坏话后,才像是狠狠的出了一口恶气般,忍着伤口处的隐隐烧灼感和刺疼,强迫自己进入梦乡。

离沉睡前,他们听到不知道是哪一个村民幽幽发出的低语声:“如果……我是说如果蕾罗妮殿下能够自立门户就好了……如果是她在天上做主神,绝不会眼睁睁的看着我们受苦……”

是啊,如果蕾罗妮殿下是赫蒂尔斯大陆的主神就好了,她是那样的心地善良、怜弱惜贫……决计不会像如今的赫蒂尔斯女神一样冷心冷肺的把他们当可以任意玩弄折磨的蝼蚁一样看待……

村民们自以为这只不过是他们小范围的一次无意义谈话,却不想这谈话会被安插在村民们中间的暗线以最快的速度传递到赖特牧师的耳朵里去。

赖特牧师知道后,他最信任的左右手·已经退休的沃尔森先生自然也知道了。

“这样的渎神者如果是以前……我们可以毫不犹豫的把他们给绞死以儆效尤……”沃尔森先生慢吞吞地说。手搭在高背椅后面的横杆上,一张平日里看着和蔼可亲又威严地面容上是罕有的怪异神色。似扭曲又似激动。

沃尔森先生从来就不是赫蒂尔斯女神的忠诚信徒,早在他在女神冕下的教会里无端承受那让人痛恨的不公和绝望,女神却无动于衷冷眼旁观后,他就再不会那么愚蠢的把自己的信仰乃至于灵魂都寄托在她的圣像上了。

这也是他在见到女神冕下于那次突如其来的圣坛显圣后,第一时间想到的不是保护圣女而且是利用的原因所在;这也是他知道女神的忠实信徒在途经梅丽朵小镇后,毫不犹豫的怂恿自己恩主实施绑架的原因所在。

“若是以前……绞死以儆效尤……现在呢?现在又是个什么打算?”赖特牧师脸上的表情有些阴晴不定。

“先生心里不是已经有自己的打算了嘛?”沃尔森先生的语气是从未有过的激动和快活。他微微前倾,从没有哪一刻看自己的恩主像如今这般顺眼欢喜过。

赖特牧师眼角的肌肉一跳跳的,“我们是神的牧羊人,我们……”

“不,先生,您太高看我们了,在女神的心目中我们没资格做人……不止没资格做人恐怕牧羊犬都是没资格担当的……”沃尔森先生的眼底是很久没有出现的愤世嫉俗。

当年的他因为得罪了一位教会的大人物而前途尽毁,不但丢了主牧预备役的头衔还险些因为无人收留投靠而活生生饿死更别提赡养常年劳作苍老的父母……是赖特牧师,是这个在神学院里半点都不起眼的同学毫不犹豫的向他伸出了手,给了他一条活路走……那时候的他虽然浑身上下都充斥着绝处逢生的喜悦,但是他的心肝已经黑了个彻底。

他憎恨教会的那位大人物,他知道不管他怎样去报复都和螳臂当车一样可笑;

他也憎恨从不把他们这些小主牧预备役看在眼里的教宗大人……哪怕他有零星半点的垂顾放在他们这些卑微的信徒身上,那位所谓的大人物也不会一手遮天的斩断无数人靠拼命熬出来的那一点前程;

他更为憎恨的是高高在上的赫蒂尔斯女神冕下!曾经有多崇慕有多信仰如今也就有多愤懑和厌憎!

既然号称全知全能,又怎么会瞧不见她教会里的种种龌鹾和阴暗?

既然神爱世人,又怎么会眼睁睁的看着他们这些崇神的牧羊者备受苦头和折磨?!

这样的晦暗心理彻底腐蚀了沃尔森先生的灵魂,哪怕他一脸庄重肃穆的在女神的圣像叩拜、祈祷多少回,他都不曾再真正的信仰她!

他就像个疯子一样,在父母安详离世后,张狂的把他的堕落信徒身份展现在所谓的全知万能的赫蒂尔斯女神的圣像面前——有本事你就当众显圣杀了我,要不然你就只能这样忍受着我直到死去再来折磨我的灵魂……不过那时候我已经了无牵挂,你即便是把我挫骨扬灰让我魂飞魄散,我也无所谓,也没什么好惧怕的,更别提跪倒在你的脚下像条犯贱的狗一样乞怜你的宽恕!

抱持着这样一种扭曲心理,沃尔森先生面上感恩虔诚内心诅咒怨憎的做了大半辈子的副牧,然后愉快的看到一个又一个对女神不满的羔羊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层出不穷的出现。

千里之堤,溃于蚁穴。

他胸腔内由仇恨和憎恶凝结而成的种子,终于到了生根发芽、开花结果的这一日;他终于等到了这一天!

“沃尔森,你今天说得这番话……我可以当做没有听见……但你要记得,下不为——”

“先生,不就是夺取神格嘛?!至于让您左右为难成这个样子嘛?”沃尔森先生难得失礼的打断了自家恩主罕见流露出的几丝气弱警告。

“沃尔森……你!”赖特牧师被自家左右手这仿佛吃饭喝水一样的轻描淡写给惊吓住了。他近乎瞠目结舌的抬头望他,就仿佛他突然长出了两个犄角般的怪诞荒谬。

体贴好用得甚至有些温顺可欺的前·副牧先生唇角含笑与赖特牧师对望,“我的先生,掠夺信仰这种事情……在远古时候也不是没有的……”他的声音极轻,吐字却格外的清晰蛊惑,仿若魔鬼的呢喃。“比起做赫蒂尔斯女神教会的一个普通乡村牧师……一个崭新的、以您马首是瞻的新教会不是更让人觉得期待嘛?我最最尊敬的……恩主兼……教宗大人……”

听到这最后一个称呼的赖特牧师的瞳孔不受控制的就是骤然一缩,一种难以言喻的野望在他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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