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较损脑的一章,需细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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朽骨在缠满薄尘的烛台上点了火,西暮云独自坐在廊上,回味过往,思绪牢牢缠上心扉,让其不知所向。神思游离间,身旁灰影悄然坐下,与其一同看着天上明月。
“今个儿的月亮真圆,都像八月十五的了……”廊上,朽骨声音回荡,带着一丝凄凉。
西暮云微微一笑,望着圆月,随着凉浸浸的风,道:“将军在混沌界千年,该是很痛苦吧?”
朽骨闻言微怔,没想到他会问这个,跟着躺在廊上,双手枕于脑后,道:“如果说很平静,小爷可信?”他的声调像飘荡在栈头上的旗,脱下了江湖,留下了沧桑。
西暮云收回浑浊目光,随之淡淡笑道:“信……可西某人不知,如何能做到平静?”
头顶幽暗天色,清露明月,小筑烛火微微。
自朽骨从混沌界出来后,听说过这千年里所发生的一些大事,其中一件便是洛鸣和西暮云所引发的罗勒难事(噩梦界)。同为天涯沦落人,他将西暮云落寞看在眼里,转换为一番真言。
“我虽于魔界,但是本心不爱滥杀无辜,只是身为异种军大将,身不由己……”朽骨凄微一叹,继而伸出手,看着指骨上的记戒,道:“每一战,看着无数生灵倒在血泊里,没了气息,我告诉自己如果能就此放下手中屠刀,不再杀人,多好……”
朽骨的话,让西暮云回想起手上沾染的鲜血,不禁叹息一声,缓缓道:“身处乱世,能有如此心境,将军之心,让西某人惭愧……”
“唉……并非心境如此,只是浮生缥缈,千年万世,不过一梦,一具骷髅……”朽骨望着夜空,他怕蓝雀溪和南怡介怀,脱去了黑披风,在居室里找了件修仙者的灰袍穿上,如今月色染着他身,看着却有几分大师之象。
“不过一梦……”西暮云沉吟,目如静潭,望向银月,似是想到了什么,翩然一笑道:“或许,正是将军看得透彻,所以才能从混沌界出来吧……”秋风拂过长发,月渡玄纁,孤瘦暗影在光里斑驳。而他那一笑凝聚了太多的滋味。有面对人世浮华变迁的苍凉,有长生不死,内心孤独的失落。种种不过是他看了太多,也面对了太多,如今得到一切,也失去一切的疲倦。
朽骨望着一丝薄云氤氲过月,轻笑道:“我记得,当年天魔大战的时候,也像今天这般的圆月。那一天我举着刀,站在尸体堆上,手上握着异种军的旗,没有一丝高兴。因为我实在不懂,人世间为何一定要争锋相对,耗损了自己原本可以自在洒脱的性命。结果就是一念心软,被天界的付瑶琴送到了混沌界。”
西暮云默然听着,想朽骨原本被称为“玉面大将”,如今虽成了骷髅,可是仍能在谈话间,想象出他当年驾着马,骁勇善战的英姿。
这下不禁问道:“将军后悔过当年的心软吗?”
朽骨看着变成森森白骨的手,笑道:“要说不悔,那混沌界真不是个可以待的地方。那里不像大千世界,花红柳绿,有的只是一片苍茫、荒凉的白色。我和我的兄弟们在那里放下了手中的刀,漫无目的地走,一年又一年,我已经忘记了时间。但是说实话,自打放下屠刀开始,我的心得到了前所未有的豁然和平静。”
那该是多么煎熬的日子,西暮云感同身受,想起自己被冰封的五百年,想起了苏辞墨、叶安歌……心阵阵抽痛,他苦笑,自嘲道:“将军的平静源于本身的明镜,所以放下了心中该放下的。可是西某人却并非如此,我来自天界,原被称为神灵,然而却没做到本分,还害得那么多无辜性命因我而……。”他有点说不下去,想到从仙隐瀑出来时,南怡脸上对神仙的敬仰,心里满是惭愧。
“天与魔,对与错本就在一念之间,小爷错了,不代表心就永染尘埃……”
“尘埃……”西暮云沉吟半晌,随道:“可西某人害了人已是事实。”
“害了人?”朽骨看着廊顶,苍凉一笑,道:“作为大将,为族人厮杀拼斗,无错。这是战争,有战必定流血。我手上染着的鲜血无数,要去内疚,那得有一大堆亡魂要来取我性命。可是将士之命,本半条就于黄土。”
收不尽回忆里,苍凉碎片,西暮云幽然道:“能得将军如此宽慰,西某人感激不尽,可将军有所不知……当年的兵士进入了罗勒难事后,并没有消亡,他们在里面饱受痛苦,直到有人把他们的灵魄从噩梦界里弄了出来,制造了如今的异灵。”想到阴脸说的话,西暮云心又蓦地一紧:“祸从我起,如今实在无法静心面对一切……”
什么?有人进了噩梦界取了灵魄,朽骨暗暗心惊,想到自己路上遇见的怪物,霍然坐起身道:“小爷说的异灵,是不是气味很怪的东西?”
“将军也有所见?”西暮云回身,心怀复杂问道。
朽骨摸着下颚,道:“我出混沌界也有几年了,这几年做的好事,基本上都是帮人对付这些东西。接触下来,发现他们就是个杀人工具,没有任何感情,还会变异,实在太恶心了。”朽骨想到异灵模样,自打了个哆嗦。他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