卯时,便是申公无极到天泉池西侧的百丈崖关禁闭的时刻,这一段时间,对于唐烧香来说,危险更甚。正如申公无极威吓唐烧香所说,只要他离开直系斗院,就会将他千刀万剐。
就在唐烧香被江潮的气势所吸引,不禁沉浸其中之时,广场上送行的人流,不知不觉已然消散了大半,余下的,不知何时感应出了一股刺骨的寒冷威压,一个个冻得瑟瑟发抖,仿如冬至日提前降临,纷纷摇头败兴而去。
广场上,渐渐只剩下几具颇为熟悉的身影,带头的正是有伤在身的申公无极,身后跟着其他“七人阵”兄弟,其中一两位也有伤在身。他们隐藏在柱状图腾之后,直到广场其他人逐渐散尽。
七人阵中,老五以上,实力都不在唐烧香之下。
唐烧香自知凶多吉少,踌躇间,听得潮汐滔天的江流中,隐隐传出他唯一的兄弟潘安的声音。嘴角浮出一抹惊喜,趁着其中一波巨啸越过江堤,将唐烧香湮没之时,唐烧香顺势一跃,没入了巨浪滔天的江潮中。
由于体内有可供生命支撑的元气,一般的修行弟子,都不甚惧怕大水。
不见唐烧香的身影,“七人阵”派系兄弟,纷纷赶到江堤,试图搜索唐烧香的身影,但巨潮如怒,在他们靠近江堤的时刻,似乎愈发狂暴与凶猛。
见此情景,申公无极急得直跺脚,他急于在关禁闭之前的这段时间,将唐烧香除掉以泄心头之恨,否则,将难以在接下来的日子,安心禁闭疗伤。
“你们谁敢下去,一定要将他杀死在江中!”申公无极气得双臂青筋暴突,脸色铁青,捂着胸侧,朝着七人阵弟兄大喝道。
“万一他真修炼有水属性高等功法,且来个鱼死网破,那我们……岂不是很难占到便宜!”
“如果他真偷学了高等功法,而且胆敢当着你们的面施展的话,那他从此就不要在人间呆下去了。否则,以他气化形四阶的实力,必然不是老五的对手。”说话间,申公无极目光转向老五,催迫道,“你跟他直接有仇,现在正是报复的好时机。你下去,速度一定要快,不然他就要跑了!”
老五举棋不定。
“愣着干什么,还想不想修炼高等功法!”申公无极利诱加催迫,喝道。
“可我……我的体质……不能凝聚冰/水属性的元气……”由于申公家族的冰系和水系功法,并不适合每一个人。所以对老五的吸引力不大。他对唐烧香怀有仇恨,但并不急于今晚。况且,七人阵中,要数申公无极丢得面子最大。
申公无极气得暴跳如雷,朝着老五暴喝道:“亏你还是土生土长的租界人族,赶升跻上来的老三和老二差远了,你兄弟二人的仇,还是留给你们自己报吧,以后别求我!”见错过了追杀唐烧香的最好时机,申公无极大发雷霆。
江流下,抱住潘安的脖子,唐烧香渐渐脱离了凶险。最后在北侧数千米处的东渡桥,一起上了岸。由于太过靠近租界北端,匍匐在大黑山南麓下,江雾弥漫严重的东渡桥一带,鲜有人来往,只是在渡江人既不会驭气飞行术,又联系不到船只,且赶时间的情况下,才会选择绕道此处。东西两侧也都是广场,西为东门广场,东为天幕广场,远处便是红似火的枫叶林,以白土作为背景,整片大陆的几乎每个角落,都有一种“江|山|如|此|多|娇”的锦绣视感。
潘安的嗅觉很灵敏,上了岸后,一路直奔斗院,途中没有遇到凶险。
这一次得以顺利脱险,潘安功不可没,不然,唐烧香未必敢接近斗院。他可以选择回到天泉池北岸的那块奇石,但没有选择这么做,因为刚刚结束题名盛典,不想早早与老朋友潘安离别;二来体内元气充沛,无须再补充;再者,申公无极关禁闭地点,恰好就在天泉池西侧不远的百丈崖上,不太隐秘。
除了上述原因之外,唐烧香还惦记着那本一号典藏楼新入库的可衍级低等功法,要得到那本功法,貌似必须接受三日内的一场挑战。虽说这可能会掉入对方的陷阱,但他拥有“狂龙”身相,可以将身份掩饰得很好。
除了功法和元气外,对修为的提升速度,具有明显辅助效用的,是丹药。在这个大陆,尤以凝聚元气和化形见长的化形丹,最是受到大陆修炼弟子的青睐。
无论唐烧香还上潘安,都梦想着拥有一颗属于自己的高品质化形丹。
而依靠唐烧香自身的元气,便能练出一颗足够令他满意的成品来。
在三大修炼院内,化形丹的拨发权,掌握在大长老手中,质量较高的丹药,多存放在“混天居”中,且大都出自大长老之手,或混天居大堂中央的那口宝鼎。
临近天明,大长老还要陪同申家族人等,到租界观光游览,然后张罗酒席,为即将返回修真界的申家族人设宴饯行,所以一时无暇返回混天居。
刚从外面归来的潘安和唐烧香,从北门进,路过混天居时,鬼使神差的闯了进去。
由于担心日后受到杨二姐的惩罚,潘安畏大长老院如雷池,以南苑门为界,不敢擅入,只是从门缝外探进一颗脑袋,目送唐烧香孤身闯入,直至他彻底消失在暗夜的转角处。
星月隐没,阴风渐起,周围死一般的沉寂。当再次踏入那片迷雾缭绕的密林,唐烧香能明显感受到一股阴冷气息的逼近,仿佛是从大黑山脉方向压境而下。
摸到大堂外,唐烧香叩响了堂门,不闻一声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