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面提取的是一则略带模糊的监控视频,陆寒深的身形我想这世界上除了他的家人之外没人比我更了解。
柏林最大的商贸城里,一个二十六岁女性华侨被挟持带离。画面中的男人全副武装,墨镜帽子口罩,面容无法辨认,但就是家人报案后,女性的尸体就被当街抛在车上。看阿拉伯数字。案发时间应该在下午,而这起新闻很显然是重播。
我的后背猛得凉下来,一口唾沫咽入,我立刻看向周湛:“记者嘴里说什么?”
周湛微微咬了下嘴唇,依然英俊温和地说:“画面你看见了,至于意思,我相信你能理解。”
“你也认出他了?”我缩了下鼻子。
周湛轻吐一口凉气:“叶叶,他是我情敌。俗话说,最了解你的人不是你的朋友,而是你的敌人。”
“周湛,他完了。陆寒深这辈子完了。”我的右手,紧紧拽住了床单一角。
“叶叶,你还是放不下他?”周湛的黑眸显然缩动一下。
我巴巴地望着他:“好歹认识一场,你知道的,我爱过他。”
下一秒,一条长臂将我揽入他怀中,我的脸顿时贴合到了他伤口包扎的位置。
我清楚,他是疼的。不管是伤口,还是心。
于是我想要从他手臂抽离,可他却更加深了分力气,像是要把我的脸揉进他的伤口中。让我感受一下这距离心脏那么近的伤口又承载了多少他周湛的无能为力。
夜凉似水,周湛抱着我睡得很安稳。我怎么都睡不着,掀开被子悄悄下床站在了窗口,呼吸间,空气里到处都是袅袅的白色烟气。这时候已经是深夜两点半。
房间没有开灯,从二楼往外望,路灯的光就显得更为敞亮。而路灯旁站在一道笔直的身影,黑夜下,白色衬衫无疑很惹眼。站在路灯下的这个男人是罗南。而他身边还站着一个人,是一个一米二三高的小女孩。
夜深人静,一声爸爸异常稚嫩清澈,直击我耳膜。
我惊愕之余,更令人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
罗南不但没有回应还一把捏住了女儿的脸颊,小小的嘴唇一下就被捏成一个o形。
罗南四处张望,随即目光往上瞟来,我往墙边一退。再加上没有开灯,他应该没注意到我。
过了十几秒我又眺向那个方向,罗南和女孩却不见了。他应该是和她去了更不容易被人发现的位置。
女孩的一声爸爸犹然在耳,我总觉得心里慌乱的厉害,罗南明明就说过自己的女儿被拐卖了,所以后来他才成立了专门帮助失踪儿童找回父母的基金。可从刚刚的一幕来看,罗南的女儿不但没有被拐,而且顶着慈善家名号的他对女儿很不好。
好奇害死猫,我开了房门,轻手轻脚走到楼下。楼下的大门没关,但是从一扇窗户里望出去,一道背影明晃晃的,罗南正靠在窗前。
我连鞋子都没敢穿,赤着脚就像幽灵似的靠近窗户,等我走近,立刻就贴在了一处视觉盲点的墙边仔细听着他们的对话。
“爸爸,我没有妈妈了,我想回家。”
“小暖,你忘了我怎么告诉你的?”罗南的声音一点都不温和,不仅犀利,还残酷。
女孩杂着哭腔:“我知道,不能和别人说我有爸爸。可是妈妈今天被杀了。我没有妈妈了,很害怕。”
“下午不是给你安排了人照顾你吗?”
我心惊得一下捂住了嘴,也就是说陆寒深动的女人很有可能是罗南的妻子,而罗南送完周叔叔之后还去处理了这件事。他为什么要隐瞒妻女的存在和坐牢的经历,这一点实在让人心惊胆战。
“我先送你回去,记住,你要是敢随便乱说,你会连爸都没有。”罗南对女孩的警告再度揭示了他的残忍。
我大口大口的喘气,又听罗南说:“我进去拿钥匙,以后不要随便来找我!”
心陡然惊了一下,我立刻大步往楼梯的方向走去,可一只脚才迈到台阶,身后就传来罗南的声音:“嫂子。”
我整个人顿时僵住,没几秒,罗南就用力扯住我的隔壁强行拉我转了半圈与他对视。
“这么晚了,你怎么在楼下?”罗南的双眼漆黑得要命,声音极低,但很像是在逼问。
“我渴了,想下楼倒点水喝。”我脱口而出,这看似合理又很不合理的谎话实在是漏洞百出。
“渴了?”罗南轻轻地笑了下,低头看着我一双赤足,等他再抬头看我的时候,我的头像是要断掉般,一击重拳闷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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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睁开眼睛,四周漆黑得要命的,唯独有一团小小的,一山一灭的火苗很是惹眼。
“醒了?”
我动了动,发现手上被麻绳捆着,而现在身处的地方也不知道是哪里。
“罗南,你疯了吗,这是做什么?”我急火攻心,第一次当着他的面连名带姓的叫他。
“很不幸,我想你应该听见了我的秘密。”罗南讽刺地笑了笑。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这是哪里,快把我放了。”我喝道。
“放,是肯定要放的。毕竟我可不是陆寒深这样的罪犯。”他走近,点了下打火机,我这才看见他的脸。
“开灯。”我说道。
“灯坏了。”罗南收了打火机。
我突然看不见他的脸,更别说去猜他的情绪。
沉了沉呼吸,我问:“什么时候放我走?”
沉默蔓延了很短暂的时间,他应该是在思考。可没想到我很快等来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