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亲是不是也好害怕,也想要爹爹?】
这孩子和我心意相通,能读取我的心意。我其实很鄙夷自己,分明不喜欢他,甚至会有点怨恨,可这种时候又期待他来救我。
难不成就因为悦悦是他的孩子?悦悦,他们都叫这孩子悦悦,虽然简单,却包含了最美好的祝福,快乐。只希望这孩子快乐。
从甜美的声音上判断,应当是个女孩子,应当……很可爱。
也许是母性使然,我将手放在小腹上,温柔地说了句:“别怕。悦悦。”
游魂野鬼越发的靠近,前方的白衣女鬼朝我招手,另一道声音从她那里飘过来,我看到她的眼睛不见了,多了一张歪斜的嘴巴:“灵·溪,这·边·,带·你·去·安·全·地·方!”
这声音就像机器出了故障,咿呀,很是刺耳,嗓音略带沙哑,听得让人一身鸡皮疙瘩。
不过,无脸女鬼居然知道我的名字?
意识里又传来悦悦空灵的声音。
【娘亲,这个姐姐是好的,没杀气。】
我只能抱着一丝希望,让无脸鬼替我带路。
白衣女鬼飘在前面,我的眼睛因为哭得酸涩,奔跑中,游魂野鬼的怨气迎面吹来,所以很不舒服。
女鬼快速变化的位置,我紧跟上去。
浓雾里,我不断往上跑,雾气越来越淡薄。真怪异,按照常理来说,越是往上,雾气应当越多才对!
约莫二十分钟,我看到百米外一棵百年松树,清冷的月光下,淡薄的雾气,这棵像是巨伞的松树竟透露出仙气。
白衣女鬼不敢靠近,站在某棵树下,歪斜的嘴巴翕动。
“那·里·安·全·”
沙哑的声音又让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我回头看向那些慢慢涌过来的鬼物,竟有种被丧尸追逐的惊悚,我惊魂未定,却不忘对那女鬼说了声谢谢。
那女鬼指着松树下,我才看到那里有个土地庙。
土地算是地方神,唯一个既为地府又和天界效劳的神,鬼物应当是不敢靠近,我连忙跑向松树。
及膝的土地庙散发着一股怪异的气息。我扭头,游魂野鬼果真是不敢靠近,停滞在五百米外。
“何方鬼物?!”
粗犷的声音吓了我一跳,我循声将头扭回来,竟见一个古代衙差般的人物,一袭古装,手里还拿着一把比人还高的大刀。
怒目威严,乌黑的胡子怪瘆人。
更让我觉得可怕的是,他后面的土地庙竟变成正常房屋的大小,红墙青瓦,周围弥漫雾气。
这一声回荡在山头,吓得游魂野鬼散去了,唯独那无脸女鬼裂着歪斜的嘴巴,笑了笑。
庙鬼差瞪了她一眼:“说了很多次,你的魂魄不完全,土地找不到你的资料。”
“这·个·女·人·的·魄·跟·我·一·样。”
机器叽歪的声音又响起,听得很不舒服。
庙鬼差瞥了我一眼,突然露出惊讶的眼神,留下一句“等着。”便进了庙里。
不多时,一个白发苍苍的老爷爷出来,一袭古代县老爷的装束,精明的眼神锁在我身上。
指着我呵斥:“孽障!死了就该投胎!锁骨逗留阳间本就逆天而行!竟然还怀了尸胎!”
最后一句怒斥,就连脚下的地都震了震。
“如此枉为!应当交给冥王处置!”土地一声令下,我身后冒出两缕青烟,而后又出现两个庙鬼差抓住我的肩膀。
“啊·这·是·怎·么·回·事?”
庙鬼差不耐烦地回答她:“这女人早就死了,居然将魂锁在骨里不出来!还有你,就只剩一个魄了是无法投胎的!”
“灵·溪·死·了?难·怪·没·阳·气。”
土地突然扭头,问了句:“一个魄?这是怎么一回事?”
说着,伸出手在无脸女鬼身上一晃,就像扫描机一样。他惊讶:“仅仅一个竟能让碎了的魂留在阳间?!这到底怎么回事?”
我的心也猛地一跳!因为刚才女鬼说什么来着?她说我的魄跟她一样!!难道是像陈欣晨那样,她身体也藏了我的魄?!
“都先押着,等我向阎王禀报一下。”
“是!”三名庙鬼差齐齐拱手,土地急匆匆走向庙里,消失在浓雾里。
面鬼差默契地围着我和无脸鬼,并设下一个阵法,无脸女鬼有些惊慌,想要冲出去,刚触碰到阵法边沿,就生出一个铁网将她弹了回来。
趁着庙鬼差不注意,我往后挪了挪,脚跟踩着界限上,并没有被弹开,也就是说这阵法对我无效。我暗喜,却不动声色。
【娘亲!快逃!】意志里又传来悦悦可爱的的声音。
单个游魂野鬼对我来说完全没威胁,但千千万万的游魂野鬼可不是闹着玩的!
我回答她:外面全是游魂野鬼,眼下就让他们当我们的庇护。我们静观其变,等到鸡鸣,阳气出来了再逃。
【娘亲好聪明啊!】
我微微一笑。女鬼头转向我,我连忙敛了笑意。
她又试了几下,想闯出去,可都像是触电般被弹了回来,她跌坐在地上,歪嘴翕动:“对·不·起,我·害·了·你。”
我也坐在地上,开始打听:“你是故意将我引导这里的?”
“嗯。你·的·魄·和·我·一·样。或·许·有·线·索。没·想·到……”
庙鬼差突然扭头呵斥了句:“难听死了!别吵!”
女鬼的嘴突然消失了,那双红色的眼睛又出现,朝黑鬼差瞪了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