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是恐高的人站在几千米的高塔上,往下一看,双脚发软。我已经吓得没有任何力气反抗。
低声抽泣中,他已做了许多该做与不该做的事。刚从梦中出来的我,怀揣最悚的情绪,却还要被折磨一次。
鬼物到底和梦中那个男子不同,他动作很轻柔,而我的身体不自觉软下来,就像要融化成一滩水。
那一晚,我像是站在没有退路的涯边,前面是不见底的谷,后面是一群饿狼,进退维谷。
我其实不是睡过去,而是直接昏过去了。
鬼物似乎大概以为我是睡过去,猛地强攻了一下,我被他的动作痛醒,还听到他带着微怒的闷哼。
我前世一定是得罪了冥王,这一生才会如此悲惨。
身体灵敏度虽低,却也很敏感,他的冰冷气息融入的身体,我就当抱着个冰块,到最后竟然心里催促他快点,快点结束这一切。
这对我来说,其实有些奇妙,心中渴望快点过去,可身体却在迎合。
恐惧就像是熏香盒里的味道,渐渐消散,留下那淡淡的香气又让人有些眷恋了。
一条天梯,我缓缓向上,云端的缥缈之感很微妙,享受……
我竟然觉得享受!
从前可怕的阴影我竟觉得是一种享受?!!!
也不知多久,他总算从我身上下来,并轻柔地搂着我:“睡会吧。”
平躺着,我竟对他的搂抱感到无所谓了。即使眼前一片血红,我却依旧呆呆望着床帐。
我的第一次就这么没了,这么多年,我所坚持的,所守护的,一夜崩塌。就像在一条平行线上,我和魏斌相背而驰,越来越远……
一个人,恨到已经不知恨是什么的时候,就只有接受,妥协,尽管是那么抗拒。然而,也不知是保守的思想在驱使,我竟觉得……若他不负责,我便亏了……
我醒来的时候眼睛依旧是看见血红一片,小琪打了热水给放在木桶里,说是碧泉的水给我泡泡,我问她如今是几号几点,她说是午夜十二点。
她守在一旁协助我解开衣服,也许是看到满身的痕迹,她轻笑了一声:“尊上还真是不留情啊!”
“尊上?”她之前曾说过方烨就是尊上,夺我清白的是鬼物,又怎么会是方烨?
小琪没回答我这个问题,只是将毛巾递给我,又边扶着我边提醒我怎么进木桶。
二十几度的水温对于我这样毫无温度的身体,其实是有些烫,但因为身体感官没有完全恢复,所以还算是适中的温度。
她突然娇嗔:“灵溪的灵修好强啊!尊上好偏心!”
“嗯?什么意思?”
“灵溪,你是不是眼前一片血红啊?”
我一边用擦拭着身体,点点头。
“这是一种用符带转移灵修的古老手法,也就尊上这样的身份才能施展。”
我有些诧异:“你的意思是,老鬼……额,他给我转移了灵修?”
“是啊!”她天真的声音一点也不像撒谎。我正疑惑他的动机。
“不过,灵溪你太弱了,公子胃口很大,尊上应当会担心。”
“公子?”我摸不着头脑。
“嗯~小公子!他以后就是尊上和灵溪的儿子了。”我朝她的方向望过去,惊讶地张开嘴巴,她却兴奋:“怎么办?终于又要见到公子的!”
我终于知道他为什么要我生个孩子了!
他说,他没成亲,但有个孩子。
他说,他的孩子死了。
他说,我必须为他生下个孩子。
所以……他是
“怀尸胎很辛苦的,而且公子和尊上都那么挑剔,这么长时间,也就灵溪能让他们两个人满意!”她似乎很崇拜我。
尸胎!!!
所以,他是想让自己的孩子“死而复生”?而尸胎只有死去的我才能怀上?
我的人生一片混乱,乱得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为好。后背靠着木桶,缓缓往下滑,沉浸在水底。
也许是看见了我情绪不大好,小琪没打扰。
该怎么办?现在是没有退路了。鬼物和方烨到底是什么关系?鬼物就是方烨?可我在书房里分明看到两个人。
方烨把我卖给鬼物,鬼物是想要我怀尸胎,好让他儿子借尸还魂。所以……
我猛地破水而出,朝她“望”过去:“小琪,我能见见他吗?”
不知道他到底叫什么,我只能称之为“他”。
“尊上吗?尊上要明日下午才能回来。”
我问了句:“你们这里有两个尊上?”
讪笑:“灵溪在说笑吗?”
也就是说,方烨便是那个鬼物?那书房里的情景怎么解释?两个人同时出现。
这个鬼物是实体的,应当不是附身吧?但若是附身就能解释一切。
昨日醒来的时候,方烨不像以前的“方烨”,性格差太远了!如果说从前的那个方烨是鬼物附身了,然后昨天的方烨是鬼物离开了他身体的,这样的话倒能解释。
可是,他和我……做那事的时候,却不像是没有实体的,这么说来的话,又讲不通了!
如果不是实体,那能怀胎吗?
我对这些了解太少了!
这一天,因为视线模糊,我没出过房间。
午后三点,房门突然“吱呀”一声。因为看不见任何东西,我的听力很敏锐。房里有两道脚步声,一个渐渐离去,一个渐渐靠近。
小琪的气息渐渐远离我,那鬼物渐渐靠近。
我抬头,“望”向他:“你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