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点十分，旧墟里的店铺已经关了七七八八。八点整，整天街黯淡得只有昏暗得路灯，我们关了铺门打算去一趟陈欣晨生前的住宅。
因为陈欣晨的死，整栋大楼人心惶惶，听闻许多有能力的人都搬走了，没搬走的多半也是到了晚上尽量不出门，偶尔几个房门，上面贴着黄符。
长胜的功课做的很好，我们极其简单地从正门用钥匙打开。长胜不像是第一次来，他熟练地开灯，屋内明亮，我并没有感觉到任何阴气。
“陈欣晨并不是死在这屋子的，所以会不会她并没有回这里？”
他关好门便双手抱在胸前，对我说：“你再感受一下，方烨让我带你来，想必有他的道理。”
方烨让我来？这是为什么？若是看阴魂的话，长胜的修灵比我好太多。
长胜虽然有些圆滑，也总爱吊儿郎当，但每每真正工作起来，却很认真。我狐疑地看了他一眼，确信他并无玩笑。
约莫八十平方的单身公寓，小复式，算得上小资装潢。我站在大厅，仰看了眼黑漆漆的楼梯，又转身换了个方向，液晶电视上印出我的身影。电视旁边的柜子摆着几个相框，我走前去细看，有她同许雯的，有单人的，还有她同两个稍稍年长的一对夫妻拍的，我猜测是那是她的母亲。还有一张是她和一个男子的。
长胜见我的目光停在那张相片上，便解释：“那个是沈黎，听说今天回国了，明天是陈欣晨的丧礼。”
*你当真决定了？*
“啊？”我闻声朝长胜扭头，他却只是看着陈欣晨的单人照，并没有说话。
“你刚才在跟我说话？”我不确定地问他。
“什么？”
*你给我滚！这里不是顾家！我有资格让你滚！*
是陈欣晨的声音！！
我慌慌张张扭头，却什么也没看见，我走到另一边，也感受不到阴风。
长胜见我的有些古怪，跟上来问：“怎么了？”
“嘘！”我对他做了个噤声的动作鎏。
*我会让她后悔的……我会让她后悔的……*
是陈欣晨在呜咽，一股怪异的气息扑面而来。我脑海像是被闯进了什么，几次眨眼，眼前竟然出现了几天前场景，因为电子日历上显示十月七日，也就是法医鉴定陈欣晨死去的那日。
明亮的大厅空无一人，二楼传来隐隐的水流声，我闭着眼随着意识里的画面往楼梯走去。长胜拍了一下我的肩膀，我猛地醒来，激动道：“我看见了！”
他诧异地望着我，片刻缓过神：“也许这就是方烨让你来的原因。”
因为我看得见这些场景？看样子长胜看不见，这应当与修灵高低无关。可为何我能看得见？方烨又怎么知道我看得见？
*欣晨……呜呜……*
是另一个女子的哽咽！那顾气息萦绕，我闭上眼再睁开，场景浮现，当我上到楼梯拐弯处，视线中多了一双脚。不到半分钟，许雯拖着行李箱从楼上走下来。
我看见她脸上满是泪痕和怒意，行李箱内像是装了很沉重的东西，她表现的很吃力。
她穿过我们的身体往楼下走去，我这才发现行李箱内溢出许多水。
我正猜测那里头装了什么，许雯因为体力不支连同那行李箱从楼梯上跌落下去，行李箱被打开，我看到了令我嗔目结舌的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