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抬眸看向碧方,对于过去无法参与的惨烈历史,心中既愤怒又无奈:“那你的意思是夸父的死跟寻玖有关?”
日落西沉,天色渐暗,好些在族地外面玩耍的小朱雀也成群结伴地开始归家,但朱雀族地的气温却不降反升。
碧方瞅了一眼热得眼眶发红,好些虎毛都开始卷曲的我,清润的眸中噙了点笑:“要不回莲台山我们再讲罢,再在这里呆下去我估摸着你就快熟了。”
语罢,他便起身不再拿我当靠枕,我也活动了一下筋骨后,重新恢复了人形。
碧方敲我没什么大碍,随即准备驾云返回莲台山,我原准备跟上,但后又想到他在魔界受了那样重的伤应当还没好,便出生唤他道:“碧方,等等,还是先去白虎族地罢。”
夜风起,将他的青衫吹得猎猎作响,他回头看我,秀雅如诗的俊脸略有疑惑:“怎么?”
但那时我忘记了,他在逆风处,我在顺风处,是以我刚准备答言,便吸进了好些赤土,呛得的我眼泪都差点出来。
而碧方这家伙见此情况,非但不安慰我,居然还笑吟吟的道了句:“味道如何?要不再来一口?”
我拍了拍胸口,又拎过一旁从朱雀王宫带出来的茶壶漱了漱口后,才狠狠白了这个没天良的混蛋一眼道:“先前你不是在魔界受伤了么,我本来还想带你回族地找点能帮助伤势恢复的药,不过现在我改变主意了。都说祸害遗千年,你肯定不需要那些药也能自己熬过去的。”
我本以为这个毒舌的家伙肯定会立马呛我一句,谁知他却唇角轻扬,笑若春风的对我道:“桑染,你在关心我。”
我看着他那宛若捡到绝世法宝一样的笑容,抬手抓了抓头发,有些莫名道:“好朋友之间互相关心不是很正常的一件事吗?”
我说得理所当然,而他眸中的光却逐渐寂灭。
他怔怔看着我,漆黑的眸中涌动着我看不懂深邃,好半晌,我才听他似认命一般,低声道了一句:“罢了,好朋友就好朋友吧。”
他说这话的语气很有些不是滋味,但碍于这些年他时常都会说一些我听不明白的话,我便下意识地忽略了过去,只问道:“那去白虎族地吗?”
碧方摇头,淡道:“不用了,我身上的伤势早就好了。”
我估摸着,他兴许有些不好意思,便径直上前撸开了他宽大的袍袖,然而入目之处却是一片莹白如玉的肌肤,不说伤口,就连半点受伤的痕迹也看不出。
可我却分明记得当初在离开魔界的时候,他为了护着我,左臂被炙阳那家伙狠狠劈了一剑。
我用力戳了戳他的胳膊,确定并非幻术后,挑眉看着他,奇道:“伤呢?那会儿我只是被炙阳的剑气伤到,直到现在伤口都还隐隐作痛,你为什么会好的这样快?而且我还想起来了,当时你到魔界的时候,仅用一着便彻底解决了那些让天界无比头疼的骷髅亡灵,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厉害了?”
而对于我的疑问,碧方只是唇角一弯,优雅地吐出了两个字:“秘密。”
我:“……”
见碧方没事,我折腾了一天又十分疲惫,随后我便径直赶往了距离朱雀族地甚近的莲台山。
晚风徐徐,吹来阵阵熟悉的莲香,碧方一边煮茶,一边继续与我道:“蚩尤素来疑心甚重,所以当时并不是很相信前来投靠他的神族,但他却又不愿意眼睁睁地损失这些强大的神族助力,于是他的谋臣便给他出了一个主意,让蚩尤给每一个前来投奔的神族设置一道考验,通过考验者便能得到九黎族的信任。而当时暗夜之神寻玖所接到的考验便是——刺杀与他同一任务小队的巨人族主神夸父……”
碧方说,急于对蚩尤献媚的寻玖,毫不犹豫地接受了这个任务。
虽然对外人而言,要想杀道行深不可测的巨人族主神是件很困难的事,但对他而言,却根本不足为惧。
这些日子他们一直在一起任务,通过他的观察,夸父很是喜欢重绫,只要遇到跟重绫有关的事,便会方寸大乱。
过往寻玖跟重绫相处过千万年的时间,要说这世间最了解重绫的人,除他之外根本再没有旁人。
所以趁着诸神步入了蚩尤所布下的幻境,许多人开始陷入狂乱之时,寻玖便让属下先行引开了重绫,随后再变作了她的模样,接近了夸父。
那会儿很多神族都陷入了迷乱开始自相残杀,而寻玖伪装的重绫几乎跟她本人一模一样,所以夸父也就没有怀疑寻玖的真假。
纵使他拥有可以一拳崩山,一脚碎地的强大力量,可面对自己的心上人夸父却无论如何也下不去手。
然而他处处留情,寻玖却招招致命,最终当重绫再度归来之时,便恰好看见一个与自己一模一样的姑娘,将一把漆黑的长剑,毫不犹豫地没入了夸父的胸口。
鲜血从他的胸口喷涌而出,染红了足下的土地。明明自己的性命已在弥留边缘,可他看向那姑娘的眼里却没有一丝一毫的怨恨,他只是一边咳嗽着,一边一如往常的柔声说道:“往后我不能再保护你了,你一定要多加小心……如果有一天,你能遇到我的小兄弟落渊,请你一定记得替我转告他,虽然我没能遵守跟他的约定,亲眼看着他成为英雄。但在我心中,他一直都是最让我骄傲的兄弟……”
饶是那姑娘一脸漠然地拔出了剑,夸父也依旧用最后的力气笨拙地对她道:“阿绫,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