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天一夜的辛劳,兵役们累的精疲力尽的瘫倒在堤坝之上,可是上游泻下来的大水依旧使劲的拍打着船只,已经被固定好的船只虽说不至于被大水冲走,但是后续不能及时将石头装在船上沉下去,这绳子怕是也挺不了太长时间。
看着横七竖八瘫软在堤坝上休息的兵役,堤坝上还不停的有溅起的水花打在他们的身上,即使是这样的环境,也有几个兵役竟累的打着鼾声睡着了,这些日子里兵役们本就一直在堤坝上忙活不说,昨天一天一夜干的又都是力气活。
安离实在是不忍心喊他们起来,天佑看着安离的表情早就猜出了她的心思,说道:“姐姐,要不我回去再叫些人来吧。”
“这离连城县有段距离,你带着人是走着还是坐车?”安离摇了摇头,远水解不了近渴啊。
“你别去!我去找县令!”郭季脑子一热,气愤的说道。在他看来,安离一个小姑娘都能不顾危险,不顾疲倦的在这里治水,可是余有铎这个县官老爷在哪里?
“找他能有什么用?去了也是浪费时间而已。”安离一想到余有铎那鱼肉百姓的样子无奈的说道。
“那怎么办?”
“余有铎不是答应给三万两银子吗?你现在立即到县里找人来,凡是壮汉一天五十文工钱,老人,妇孺一天十五文,不拘年龄人越多越好。”安离想这应该是最快的办法。
“昨日倒是领了银子出来,壮汉一天五十文虽说工钱给的多了些,但是眼下缺人,也倒是使得,只是这老人妇孺的来了能做什么?”郭季有些不解。
“昨天运来的石头要想装满十艘大船还是不够,老人妇孺可以来捡石头,因为受身体因的制约,他们捡的石头必然大不了,碎小的石头对河水的泥沙可以起到一个过滤的作用,这样石船沉到水下,才会越来越稳固。”
“妙!妙极!我这就去。”
不一会儿,堤坝上便是一片忙碌的景象,鸡鸣县的百姓知道此举是为了添堵堤坝的缺口本就积极配合,况且五十文一天还是很诱惑人的平日里做工三十五文一天那就了不得了,而且老人妇孺们去捡捡石头也能有十五文钱。鸡鸣县的百姓几乎全都被调动了起来,好些人家都上演着全家总动员。
安离指挥着大家将散草平铺在船身之中,然后将石头散在船上,再用草席将石头覆上,用麻绳缚紧,反复几次,终于将十艘大船都负载了石头。
大船由于转载了沉重的石头,不住的下沉,被拴在堤坝木桩上的绳子绷得紧紧的,好似再加一根稻草就要崩断似的,大家都很紧张因为这十艘船必须按照顺序同时沉下,才有可能挡的住上游的大水冲击,如果陆陆续续下沉很有可能抵不住冲力被冲散了就不能有效的将这深坑填满。
于是安离特意选了几个水性好的,在每艘船的船头船尾各站一人。她在堤上,以举旗为号,几个人同时用斧将绑在船只上的麻绳砍断,沉船阻塞深坑。由于水势过大,沉船的时候也是分外危险。
十艘石船沉下,安离总算是送了一口气。缺口虽然还没有堵上,但是水势明显的已经缓和好多。
下一步只要把堤坝的缺口堵住,其他地方就可以慢慢修缮了。安离正思索着突然就听见郭季在那边大声的喊着:“够了!人够了,都散了吧,散了吧。”
“官爷,您就用了我们吧,我们已经两天没有吃东西,不用给工钱,给顿饭也行。”有好些人将郭季围在中间苦苦的哀求着。
郭季看见安离朝这边看过来,赶紧挤了出去苦恼的说道:“安姑娘,这可怎么办,周围几个遭灾的村民都涌入了鸡鸣县。咱们也用不了这么些个人啊。”
“修堤的银子应该还没用完,你先着人采买些米粮,就在这里先搭个粥棚,总要让大家先吃些东西。”安离叹了口气道,看着眼前的灾民,安离就知道这水灾远比自己想的要严重的多。
“这可使不得,这银子是用来修堤的,就是再紧着些用都不知道够不够,哪有富余用来施粥?”郭季有些迟疑。
“我去找余有铎问他要银子赈灾!”安离说道,她就不信这么大的灾害难道朝廷就不管吗?就算是朝廷不管,她也得让余有铎放放血,安离可是知道在修缮堤坝上他贪墨了不少银子。
“别开玩笑了,余有铎他少鱼肉些百姓就不错了,怎么可能给你银子赈灾?”郭季觉得安离的想法简直是太天真了。
“姐姐,我跟你去,这都成什么情况了官府也没个人管一管。”天佑也有些义愤填膺。
“好,那就一起去。”安离应着天佑,又对着郭季道:“你赶紧张罗着施粥吧,我一定会想办法弄银子回来。”
“这......”万一安离要不回来银子怎么办?郭季也是很有顾虑。
“你还这啊那啊的干什么?你看看这些灾民,再不吃东西他们都会死的!”天佑着急的说道。
顺着天佑的手指郭季看到确实有好些老人和孩子都虚弱瘫坐在路边。
“行吧,你们快走吧,我这就让人去买粮食。”郭季也是硬着着头皮答应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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鸡鸣县,余府。
师爷慌慌张张的往书房跑着口里还:“大人,大人”不住的惊呼着。
“慌什么?是不是堤坝没有堵住?臭丫头,早料到她没有那个能耐。”余有铎早就做好了携款潜逃的打算,所以此时他倒是真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