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玦?”
林玦正在马厩前专心致志的挑着马,身后突然传来轻柔的声音。
司徒嫣一身短装,端坐在马背上,单手抓着缰绳,正笑意盈盈的望着正纠结到底该选哪**的林玦。
只要是稍微有点家底的人家,出来踏春一般都会自己备马的,一来行动方便,二来马儿怕生,若是临到了练武场才选,特别是对于普遍骑术不高的小姐们来说,很容易出现意外。
不过凡事总有例外,跑马场旁边的马厩,就是专门为了像林玦这样空手而来又一时兴起想要骑马的人设置的。
“嫣儿姐,你来的正好,你说我到底是选这匹棕色的呢,还是这白色的?”,林玦一脸纠结的看着马厩里两匹颜色各异的马。
“就这棕色的啦,你这样纠结下去,马还没有挑完,天儿就已经黑了。”,九公主突然出现,横插了一竿子。
她与司徒嫣一样,都自己带了马匹来。
这九公主实在是……林玦叹了口气,罢了,反正也不是什么大事,就听她的好了。这样想着,便将那匹棕色的马牵了出来。
柳堤上,正在放纸鸢的陈雪晴不经意的朝跑马场看了一眼,与身旁的妙郡主交换了个眼色,嘴角突然上扬。
“阿玦,我记得你的骑术……”
见林玦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司徒嫣有些担心。
“没事儿,这马儿看上去挺温和的。”
林玦答着,便打算翻身上马。虽然算不上精通,但她目前的骑术还是比原身林二小姐要上许多,呃,应该大概可能会比她好些吧。
“要不这样吧”,在林玦骑上马前,司徒嫣还是拦下了她,指着自己身后的那匹暗红色汗血马说道,“这匹马是从小就跟着我,脾气温和,就算是陌生人,也不会突然间暴躁,我骑术还是有些的,咱们换一匹,这样我比较放心。”
“可是嫣儿姐……”
“别可是了,就这么定了。”
司徒嫣不由分说的将手中的缰绳塞到了林玦的手里。
“林二,你可别被这人的花言巧语给骗了,说不定她已经事先在自己的马上做了手脚——”
九公主骑在马上,居高临下。
林玦懒得理会她,自顾自的跟司徒嫣说着话,她不知道九公主与司徒嫣之间到底结下什么梁子,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司徒嫣一直在替她解围,一直在帮着她,在这样的情况下,她若是再以小人之心度她,那就有些过分了。
司徒嫣说的没错,她的那匹汗血宝马性子确实是十分温和,就算林玦的骑术不高,可坐在马鞍上,依旧还是四平八稳;反观林玦自己从马厩里挑出来的那匹棕色的马,性子就有些暴躁了,好在司徒嫣骑术好,渐渐的倒也被她给制服住了。
“阿玦,听说你前几日被长公主召见了?”
骑在马上,沿着柳堤慢慢的踱着步子,司徒嫣随意的问道。
“对啊,我当时还捏着一把汗,好在长公主仁厚,没怎么责罚我……”,林玦笑了笑。
不过,虽然长公主没有责罚她,可二房的那些人却不会就此轻易的放手,这日子,还真是不好过。
“何止是没有责罚你,我看她对你是十分的赞赏,不然也不会让你来这上巳节了,你可要好好的把握这次机会才是……”
湖边清风徐徐,不远处梨花正开的茂盛,几根柳条垂了下来,挡在了司徒嫣的面前,她微微低头,避开了遮面的柳枝。
只不过是平常的动作,放在司徒嫣的身上,却硬生生的表现出弱柳扶风的姿态来,看着她,林玦不由的心中暗自感叹,如此这般的人物,也怪不得那些男子拼了命的仰慕了。
两匹马正并排踱着步子,却从旁边冷不丁蹿出一个穿着淡青色外裳的婢子来,那婢子似乎走的很急,突然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一个不稳,直接朝着林玦的方向倒下来,眼看着就要撞上,林玦赶紧勒住缰绳,几番来回,马是被控制住,却因为突然受力,马的身形朝着两边摇晃了几下,前蹄踢到了司徒嫣身下那匹马的肚子上!——
事出突然,那匹褐色的马像是根被点燃的炮仗,抬起前蹄,仰头嘶吼,好在司徒嫣早有防备,双手紧紧的拽住缰绳,才勉强稳住身子,没有从马背上跌落下来。可身下的马却没有因此平静下来,反而愈演愈烈,像一头发了疯的野兽,无论司徒嫣如何紧抓缰绳,夹紧双腿,也无法再次控制住它,马嘶吼着,带着惊慌失色的司徒嫣,开始疯狂的朝着柳堤尽头奔去,林玦的心瞬间冷了下来,那尽头,是一处悬崖!
“天哪,那匹马失控了,司徒嫣还在马背上——”
有人在不远处大声喊着,周围不远不近的也渐渐的围了些人,可都是些十三四岁的小娘子,眼里虽带着同情,但更多的是恐慌,没有一人敢上前。
京城的龙虎卫全集中在芙蓉水榭那块,柳堤这儿,因为游玩的大部分都是女眷,五大三粗的护卫,并不允许进入到这里来。在林玦的嘶喊下,已经有人跑到芙蓉榭那边去叫护卫了,可这一来二去……
林玦骑在马上,满心惊慌。
那匹马气势汹汹,凭着她的骑术,就算能追上,也没法成功的将失控的马制服,救下司徒嫣来,可若是无人搭救,任凭狂飙,无论是从马上摔下来,还是冲进悬崖里,司徒嫣就算能保住一条命,也多半是落得个残废的下场。
不行!林玦咬牙,她绝对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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