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藏于川金县阳光福利院的罪恶,简直是骇人听闻,因此省委何书记匆匆结束了在外省的考察,连夜赶回到了蜀都。
马志东,也在事发的第二天中午抵达了蜀都。
随着他一起过来的,还有尚铁军姥爷的一封信,是让马志东专门带个何书记的。
没有人知道这封信里都说了些什么,只不过何书记的秘书在许多年后都还记得,惯来不动声色的何书记摔了茶杯,在将马志东送出去之后就将自己关在了办公室里三个多小时,然后便立刻召开了会议,以省委红头文件的形式,要求对全省所有的福利院进行彻查,入发现存在类似的情况便严厉查处、绝不姑息,谁讲清都没用!
而送完信的马志东,是当天夜里抵达的川金县,送他过来的除了省厅的公安,还有纪检部门的同志。
来到医院的马志东见到了尚铁军,看完他的病历和检查报告之后松了口气,告诉尚铁军他姥爷并不知道他受伤这事儿,考虑到尚老的年龄和身体状况,要求尚铁军最好也能够瞒着他姥爷,省的节外生枝。
尚铁军一听这话,可就叫起屈来。“马叔!那我就被人白打了呀?要不是我朋友刘大海及时赶到,你这次过来可就要去停尸房找我啦!”
马志东脸一黑。“浑说什么呢!真你以为你马叔不知道情况啊!何况法律是干什么的?不就是为了惩办坏人、保护好人的?”
尚铁军被气乐了。“切!拉倒吧!你信啊?”
“不管别人信不信,反正我是信的!”
见马志东板着脸,尚铁军可也就不敢造次了。
虽说马志东是他姥爷的通讯员,实际上姥爷的大小事情都是他在操办的,自己惹毛了姥爷顶多就是挨顿骂,可惹翻了马志东可就真的麻烦大了。
瞅着不服气也不再争辩的尚铁军,马志东瞄了一眼被关紧的房门,这才压低了声音道。“小军,有些事情可以做、但不能说!你也不小了,又是在体制内的,不能总是这么幼稚和偏激,想要做事情是好的、也是应该的、更是值得鼓励的,可方式方法一定要注意,万不可如此的鲁莽……”
尚铁军翻了个白眼,还是没忍住。“马叔,那换成你知道了发生了这种事情,怎么办?”
“怎么办?自然是先汇报,等批复下来再组建相应的调查组,光明正大的入驻川金县,许多事情只要做了就瞒不住的,既不会像你这般遭此一劫,也不会让你带来的那些人遭了池鱼之灾……”
“马叔!那样的话三五个月都不一定会有结果,被领养的婴儿出了国可就很难再回来了!”
“能不能回来是一码事,是否按照规矩办事可又是一码事!你身在体制内,就要按照体制内的规矩来做,不然干的再好、功劳再大,也没意义!”
尚铁军听懂了,但他也火了。“马叔!按正常程序去做的话那这帮人根本就别想一网打尽,更别想能刨根究底将所有涉案者绳之以法!”
“那又怎样?难道你抓的过来嘛?”说到这里,马志东见尚铁军一脸的不服气,他笑了。“何况跑了就跑了呗,这里是华夏,没权没势的被通缉之后,那日子过的还不如坐牢呢,每天提心吊胆的,听到警笛声就会发抖、看到穿制服的就腿软、晚上做梦都要将嘴捂着唯恐说梦话漏了馅儿,难道这样的日子会比去坐牢、去吃颗花生米要舒服?”
虽然马志东说的一本正经,但尚铁军还是察觉到他话里有话,奇怪道。“马叔,您想说什么就直说吧,讲这些套话那就免了吧?”
“怎么?听听耳朵就能长出茧子来?”
“我们那边您还不清楚?大会套小会、小会之后是座谈会,座谈会开完了继续开讨论会,不是我不愿意去坐班,问题是每天上班有大半的时间就坐在会议室里听领导们唠叨,是个人就受不了哇……”
见尚铁军苦了脸,马志东爽朗一笑。“好吧,你姥爷也想知道,你是想在体制内发展还是在外面做点事情?”
“马叔,在外面‘做点事情’,指的是做什么事情?”
知道尚铁军已经回过味来了,马志东就将他姥爷昨天晚上的原话说了出来,如果尚铁军在外面做的是些正确的、对老百姓有益的、能够帮助更多普通人的事情,那么他姥爷就愿意在恰当的时候给予些帮助。
尚铁军心中骇然,不自觉的瞄向了病房之外,心想胡艳到底是去读了那什么mba的课程、喝过些洋墨水了,竟然昨天就能猜到老爷子的心思,判断出老爷子愿意在什么情况之下给予自己帮助!
只不过关于‘做什么’的问题,尚铁军自认是想不出来的,于是便求马志东。“马叔,那什么样的生意才符合我姥爷的要求啊?”
“小军啊,未来是属于有冲劲、有责任感、有能力的人,你马叔已经老了,跟不上形势了,该做什么、该怎么做,你马叔帮不上忙的……”
该说的已经说了,该点拨的也点拨到了,既然这边的事情已经进入了程序,马志东也就跟送他过来的那调查组组长打了个招呼、吃了顿饭,急匆匆的走了。
得益于事发突然,阳光福利院的院长李洋花最先被控制,所以锁在福利院里的账册、文件都没有被销毁和隐藏,省里面派下来的调查组一到,凭这些证据就进入审理期,让案情迅速明朗化了。
李洋花,原本只是民政局里的一个临时工,可因为跟民政局的前任领导有一腿,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