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六月初的湖水依然是有些凉,不刺骨、但也绝对跟舒服无关。
但落入湖里的万梓峰内心充满了屈辱和愤怒,屁股上挨的那一脚所带来的痛感远不如对他心理上所造成的伤害要生,湖水没顶、但他的目光能够穿透湖水看到那晴朗的天空,只是他此时竟是有了干脆就这么沉入湖底的念头。
不过窒息所带来的是难以忍受的憋闷感,自然垂落在身侧的双臂竟是本能的开始划动,也许是两秒钟、也许是三秒钟,当万梓峰的脸露出了湖面、视力也随之而恢复之后,他却发现那条花船似乎距离自己更远了。
混账啊!
花船竟然还启动了!
万梓峰很想破口大骂,可站在船舷边上的那面带奚落笑容的谢运鹏、却是让他瞬间清醒了过来。
谢运鹏不但是唯运集团的总裁,还是胜在皇城根儿、长在红旗下的人。
他屁股上挨的那一脚,显然就是谢运鹏的杰作,这种人原本就是需要自己仰望的存在,别说是在他背后踹了这么一脚了,就算是当着自己的面、削尽了自己的脸面,万梓峰也不觉得有地方能去说理的。
花船越来越远了,万梓峰的水性极好、倒是也不担心自己会淹死在这湖里,只不过谢运鹏转身走进船舱之前所露出来的那鄙夷表情、深深的刺痛了他的内心。
形势比人强。
在脸上狠狠的抹了一把,万梓峰所想到的便是叔叔在很多年前告诫他的这句话,满心的懊恼让他停止了踩水,清澈且冷冽的湖水慢慢没过了他的头顶,隔着荡漾水波视野里的一切都似乎在晃动,万梓峰明白自己是彻底的输了。
回到了船舱,谢运鹏坐下来之后还是扭过了脸瞄了一眼,见湖面上没人了、不由得有些担心。“这家伙会不会游泳啊?别真这么沉了底儿被淹死了吧?”
“放宽心!他水性好着呢,上个月在香港他还带了两个妞租游艇出海呢,他自己说密云水库游个来回就跟玩儿一眼,你们邗州这湖宽度不够,可能还不够他热身的呢……”
赵海维的解释,让谢运鹏不再理会那边儿的情况了,见付正义伸手准备去端茶壶、赶忙将他给拦了下来。“哎哎哎,怎么能让你自己斟茶的,我来、我来……”
赵海汉手快,已经将那茶壶给端了起来,一边给大家斟茶一边笑着道。“谢总啊,你也是执掌着数千亿房企的大老板,这种粗活还是让我这山沟子里出来的干吧。对了,来之前谈的在我老家那边也建个唯运广场的事儿,地皮我负责搞定,绝对是当地最繁华的市口,面积你说了就算,要多大、就能有多大,一切都依着你们集团的标准,五通一平再移交,如何?”
谢运鹏见付正义的眉头皱了皱,坐下来便笑道。“赵总啊,来之前可是说好了的,咱们今天是只谈风月、不谈公事的,一个唯运广场不过几十亿的投资,这种小项目还是交给下面人去谈吧,怎么也不能让您这样的大老板出面的吧?”
连消带打,赵海汉也明白这事儿看来今天正事儿是谈不起来了,哈哈一笑也就闭口不提,而被踹进湖里捞绢花的万梓峰、更是彷如是被所有人都忘了一样,直到晚宴结束、谢运鹏才无意中问了一嘴,得知在花船的后面还跟着条船、万梓峰自觉没脸继续留在海维基金,留了份辞职信已经打车离开了邗州。
佯醉的谢运鹏上了付正义的车,等车门关上、抄起矿泉水便是一通猛灌,等喝痛快了这才询问他的意见。
“赵海汉想在他老家上这个项目?”
“恩,地皮、基建全部都由他来搞定,价格保证绝对的低廉,这事儿几个月前下面人就已经在谈了,原本他是没资格跟我见面的,不过这次他不知道怎么就走了上面的路子、拜托到了我这儿,上面的面子不好不给、我也就只好打了个你措手不及,不过牵涉到唯运集团的发展和运营、我倒是谁的面子都不需要买,只不过赵海汉开出来的条件实在是太优厚了,所以……”
车窗外的邗州城、依然是宁静的,付正义转过脸便道。“所以,你就动心了?”
“有便宜不占是王八蛋啊!”
谢运鹏的痞气又冒出来了,付正义摇了摇头。“你呀你呀,都什么身份了还说这种话?当年我要求唯知运集团溢价拿地,你当时不理解、现在可理解了?”
“还是不理解!”谢运鹏摇头,将空了的矿泉水瓶往吧台上一顿,想了想才道。“那几年拿的地、其实就算是依着市场价格去拿也未必是拿不到的,虽说可能会影响唯运集团的快速扩张计划,但节省下来的资金可是好几百个亿呢,到了现在虽然事实证明无论当年以多高的价格拿地、都是正确的,但我还是觉得当年的钱花的有些冤,总之就是一个字儿,亏!”
“眼光要放长远些,千万不要被蝇头小利所迷惑,做企业其实也就是在做人,占便宜的思想绝对是要不得的。你知不知道有些大企业的采购部门是如何制定采购标准的?这些大企业追求的是稳定、希望的是长期发展,所以对于以低于成本价主动上门来寻求合作的、有时候是挺排斥的,因为在这些大企业的经营理念之中,以低于成本价的方式希望获得合作的合作方,最终一定也会因为这样的方式而扰乱整个企业的供应体系,占一时的便宜、吃很大的亏,这种生意是做不得的……”
知道付正义晚上是浅尝即止、根本就没怎么喝,谢运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