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夏天似乎来得比往年早,才六月份中旬、西山的知了猴就扯着嗓子开始叫了。
付正义室,坐等着他的刘老便将刚拄上不久的拐杖重重的在地上顿了顿。“你要负责!你必须负责!你要是敢不负责,绝不放过你……”
付正义乐了。“刘老?您这是怎么了呀?”
“还怎么了?你小子竟然拿我老头子作伐了啊!你折腾出来的幺蛾子、你必须负责善后!”
见刘老气呼呼的、摆出了一副若是不答应就不善罢甘休的架势,付正义便赶紧将目光投向了陪坐在旁边的李庭礼。
“您老别动怒、别动怒,保健医生半小时前不是才叮嘱您要戒躁、戒怒的吗?您自己也答应的好好的,”李庭礼说着将茶杯塞到了刘老的手上,这才冲着付正义苦笑了起来。“付总啊,你可是把大家给坑苦了啊!你可知道这个烂摊子现在有多麻烦吗?”
付正义笑了。“确实是有点麻烦!现在是无法可依、无法可用,真相大白了也不敢公审、更不敢判,因为目前依着现行的法律规定、顶多就是没收财产、主谋判个三五年的,只不过问题总不能就这么稀里糊涂的拉倒了,对吧?”
刘老一怔,知道他话中有话、也就有些越发的恼了。“哎?你还知道是怎么一个状况啊?那你还撺掇着去折腾?你说你怎么能这么损的啊?你坑我一老头子、你臊不臊的慌啊?”
“刘老,我可不敢撺掇着您去冲锋陷阵,关键是这案子不由您出面的话根本就查不清楚,也不可能挽回这么多的损失……”
刘老拍了拍额头、指着付正义便掉过脸冲着李庭礼道。“听见没?听见没?之前我就说这小子是挖坑让我往里面跳的,你还说他不至于!现在,怎么说?”
李庭礼苦了脸。“付总啊,我之前可是真心实意的帮着你说好话的,你、你这不是坑人嘛?”
刘老怒容满面,又重重的顿了顿拐杖、似乎是强压着火气放缓了声音。“小付啊,你就说说吧!这事儿到底该怎么办!告诉你啊,如果不能尽快拿出个章程解决人民群众最关心的问题,群体性的事件马上就要出了!”
付正义淡淡的道。“目前的窟窿到底有多大?急需要解决的到底是信托还是证券?”
刘老没吭声,李庭礼倒是翻开笔记本念道。“是这样的,信托那边目前有两百二十个亿的窟窿,三驾马车的窟窿是一百二十个亿,不过若是想要稳住股价、证监部门那觉得最起码还要保证有六十个亿的兜底资金,不然只要三驾马车复了牌、那就会跟亿安科技一样,没有七八个跌停板是见不了底儿的……”
听完李庭礼的介绍、付正义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沉默了片刻这才问道。“相关的法律条文修正,能否因为隆德这案子而尽早颁布?”
刘老皱起了眉头。“小付!现在的问题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现在首先必须解决的就是善后!这是几百个亿的损失啊,这是牵涉到十多万普通民众、数百个企业的大事儿!”
付正义将双手一摊、显得有些诧异。“这不矛盾吧?严惩归严惩、善后归善后,难不成您觉得需要让万氏家族的人重新执掌隆德公司才能不出群体性的事件?”
刘老抿着嘴不吭声,脸色显得有些难看。
李庭礼苦笑着点了点头。“是有这样的呼声。解铃还须系铃人的嘛。隆德的财务混乱、账目更是一塌糊涂,银行那边核对出来的的数据竟然跟万氏家族交代出来的存在着三十个亿的差额……”
“造完了孽、还能获得招安和安抚,搞不好还可以回去继续发展!若是运气好,就可以功过相抵、东山再起,好!真好!太好了!”
付正义不加掩饰的嘲讽,令刘老的脸色越发难看了,李庭礼有些尴尬,郁闷瞥了他一眼、见付正义依然还是故作不知,只好清了清嗓子道。“付总啊,目前的关键是要稳妥的做好善后工作,这么大的损失,就算是把人全都枪毙了、难不成就会变出钱来的吗?要从大局出发,不能意气用事的啊……”
“呵呵!”
付正义的怪腔怪调、让刘老忍不住了,指着他便道。“哎!你啥意思啊?在说正事儿呢!你这是什么意思?风凉话谁都可以说,能解决问题的才是真正有本事的!”
“刘老!要是真能把这个案子一查到底、该枪毙的枪毙了,我就算是把公司卖了填上这个大窟窿,我也心甘情愿!”
刘老勃然大怒。“嗨?你想干嘛呀?叫板?跟我来叫板了,是吧?”
“刘老!我不是想要跟您叫板,我是在跟您讨价还价呢!”
刘老愣住了,片刻之后才转过脸冲着李庭礼说,他想要干嘛呀?
李庭礼意识到事情的发展超出了原先的预料,犹豫了片刻才沉声道。“付总,严格执法并非不可以,相关的修正法案尽快颁布也不是不行,但问题是这案子许多双眼睛都盯着呢,公报私仇,那是绝对不可以的!”
“我只跟新北证券的万梓峰打过交道,万氏家族的其他成员,我既没有见过、也没有过交往,所以也就谈不上什么恩怨。我只是在就事论事。不能因为损失大了就遮着掩着,更不能因为投鼠忌器、就放任这种罪行得不到应有的惩罚!法治的关键不就是违法必究、执法必严吗?”
会客室里气氛变得凝重了起来。
刘老知道隆德这案子已经超出了一般经济案件的范畴。
高杠杆、跨